刺痛。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身体因为疼痛和疲累涌上来的不自主轻颤,明白自己还是有些逞强了。
李峻安这几天其实一直在等机会,他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快到完全早于他的预想。
当那个女人罕见的在他面前接起电话,嘴快提到“少爷”两个字的时候他就警觉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受创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他不想任人宰割,也别无选择。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合手的武器,赤手空拳的胜算小于两成,看了半天只有卫生间那个有点份量的可拆卸花洒能勉强算是武器。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止严释辛,明显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时,他紧挨着墙壁的身体僵硬的几乎握不住手里那个算得上可笑的“武器”。
一场本来是困兽之斗结局的无谓反抗,却在他偷袭中无意碰到何司御衣兜里随身携带的小型电击枪时扭转了,上次要不是这个东西,说不定他也不至于他嘴角紧抿,压下胸口的不适,慢慢呼出一口浊气。
但这一次,也幸好有这个东西,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大概率就是他李峻安了。
半个多小时后下了高速,离家不是很远了,李峻安车子一拐,却驶向了相反的方向,一直开到了一个看不见人影的小路上,下车关门,车钥匙被他随意丢在地上一脚踢到了车底。
身上只拿着手机的李峻安没有回家,也没法回家,这时候连开锁师傅都找不到,只能在家附近的小旅馆暂住下来。
反锁上房门,那股几乎绷了十来天的心放松了一大半,身上的疲累一下子涌了上来,没顾得上洗澡,他和衣躺在不怎么干净的小床上,就那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睡得沉但并不安稳的李峻安没有贪懒,起来后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又去楼下吃了点东西,看看时间不早了,退了房回家。
开锁的动静有点大,刚折腾完送走开锁师傅,旁边的门就开了,一个不怎么熟稔的人顶着一张低气压脸汲着拖鞋走了出来。
“大早上的能不能消停一会?”
“……抱歉。”原本以为合租的室友都回家过年去了,李峻安看了他一眼推开房门。
“……真是烦死,昨天大半夜就有人来找你……大过年的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室友皱着眉嘴里嘟囔,说出的几句抱怨却让李峻安后背乍然起了一身冷汗。
“昨晚吗?”他身子顿了顿,状似不在意的搭话,他垂在身侧的手痉挛着蜷缩了一下。
打了个懒懒的哈欠,室友一边向靠近门口的卫生间走去:“是啊,好像是后半夜了吧,我都睡着了被他们吵醒,说是……”
后半夜?他们?严释辛和何司御会醒的那么快吗?
叩叩,这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瞳孔一缩,他来不及喊住转而去开门的室友,只能鸵鸟一般转头钻进屋子锁上了门,却发现匆忙间新换的钥匙被落在了外面,他一只手马上摸出手机毫不迟疑地拨下了报警电话。
李峻安心跳极快,十来天没有回来过的房间看着都有些陌生。挂了电话,目光所及之处他一眼扫到立在衣柜边角落里的木质废旧桌腿,几步上去拿在手里颠了颠,不够结实却也勉强能用。
屋外的门口有交谈声,听不清是谁,但很快他听见室友喊了他一声,又低声和外面的人说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操。
李峻安忍不住心里低骂一声。
他紧贴着房门,有人迈着步子过来了,不止一个人。
这场景和昨晚几乎一模一样,但他现在手里只有个杀伤力没有那么大的木棍,受伤的右肩在紧张之下也越发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