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棠说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在花轿上, 而且还浑身无力,一直到昨日半夜才勉强有点力气,然后换身衣服就睡了。
但易家这边的说法是易玫今日一大早在放衣服的箱子里头醒来,脑后有肿包, 身上的喜服被扒走,明明是有人打晕了她恶意顶替。
很显然这个恶意顶替的人就是易棠。
令侯府跟易家的婚约是老夫人还在的时候就定好的,就等易玫到了年纪可以嫁人, 谁也没想到就在守孝的这段时间内, 令侯公子穆宁出外打猎时从马上摔了下来, 然后就这样昏迷不醒。
令侯府这时候想要履行婚约,其实也有冲喜的意思,当然冲喜无用,又因为娶进来并非原本预定的媳妇,所以令侯府的老夫人跟夫人都把冲喜失败归咎于“攀附富贵”的易棠。
大张旗鼓的娶了媳妇,总是不好让人知道娶错了人,易家虽然只是四品官家,脸面也是要的,最后只得说结亲的本来就是二姑娘……毕竟令侯公子昏迷不醒,婚事换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令侯夫人可真是恶心坏了,她觉得自己金尊玉贵的儿子本来可以娶到官家嫡长女,而不是官家嫡长女的堂妹,而且这位堂妹事实上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孤女煞气重,用这种人来冲喜,怎么可能会有效呢?
最恶心的是,这人娶过来了还不能退,只能捏着鼻子认。侯夫人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儿子昏迷不醒配不上人家,只觉得人家身分比起预计的儿媳妇低,那就是看低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即使易棠身为令侯少夫人,也没有享过多少福,侯夫人找了两个婆子教导她应该怎样照顾昏迷的病人,然后就把一应贴身事务都交给她接手。
除了不用亲自去洗涤衣物被褥,诸如换衣擦身、按摩翻身、喂药喂汤、更换便溺她都得亲手处理。
照顾卧床病人极为辛苦,况且穆宁身量高大,光是搬搬抬抬就足够让她力气耗尽,还有其他肮脏活计,着实是把易棠折腾的不轻,偏偏令侯府中还没人感激她。
就这样照顾了半年左右,穆宁竟然醒了。
一开始只是睁开了眼睛,然后就是慢慢的可以坐起来,再来是说话无碍,慢慢的也可以坐在院子里头晒晒太阳。
易棠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却没想到穆宁见到她,知道易家换了新娘以后,对她只有满心的厌弃。甚至故意在她服饰她的时候刻意为难,言语羞辱。
她本来以为只要忍一忍就好了,穆宁不喜欢她,那等身体好了总归是要纳妾的,等他纳了妾,那注意力自然就不会在她身上了,到时候她只少可以得个清净度日吧?
也是这个时候,易玫开始上门,说是她晓得前未婚夫醒了,于是出于关心前来探望,然后就看见穆宁每日闲坐,神情郁郁。
易玫跟穆宁两人现在的身分独处自然是不适当的,但每次面对易棠的时候,易玫总是会意有所指,一边说原谅,一边说她谋算;一边说穆宁没有得到好的照顾,一边又说易棠抢来了夫婿为何不好好对待。
易棠有苦说不出,易棠也不敢跟易玫争论。
有一次她被讽刺的受不了了,鼓起勇气反驳:“我没有打晕你!是有两个婆子灌了我药,硬把我塞进花轿的!”
易玫听了以后脸上带着惊讶,接着是失望:“有人灌你药?然后给你换上喜服,上了全妆,给你梳了发髻,戴上凤冠跟盖头,然后把你塞进花轿?”
“正是如此。”易棠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查。”
易玫脸上开始出现愤怒:“那你倒是说个名字出来,家里的婆子才几个,你总不会不认识?”
“她们是生面孔……”易棠说。
“行了!”易玫打断她:“我竟不知原来你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