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

她不欲跟江玉窈为这种事争吵,撇开她的手就走。

江玉窈不甘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难道你不想脱奴籍吗?”

江颂宜脚步一顿。

江玉窈道:“罪奴在庭州的处境有多难你不是不知道,上次我爹入狱,我娘每日以泪洗面,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想一辈子都顶着罪奴的身份,过得比畜生还不如!

虽然何公子不一定能考上功名,但万一呢?万一他考上了,咱们全家都能摆脱罪奴的身份……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江颂宜转身看着江玉窈,正色道:“我想脱奴籍,做梦都想,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毫无保障的男人身上,不如自己想出路。”

江玉窈嗤笑:“你说得轻松,来庭州这么久了,你可想到什么出路?”

江颂宜张了张嘴,想告诉她自己的打算。

但话到了嘴边,看着江玉窈讥笑的神情,她又咽了回去。

“我从来没放弃过为全家脱奴籍,狐仙公子也帮忙想了许多办法,我们也在逐步实施。”

江颂宜道,“你选择相信何同春是你的事,我不干涉,我只有一句话,听与不听也是你的事不要轻易将自己交托给他,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说完,她快步走开。

身后,江玉窈声音气得变调:“对!我找的男人没谱儿,就你那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冒出来的公狐狸精靠谱!你信他去吧!信他你江颂宜一辈子都是罪奴!!!”

江颂宜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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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争论过后,江玉窈赌着气,没再跟江颂宜说话,平时见了她也没个好脸色。

花想容察觉到姐妹俩之间微妙的不对劲,寻了个机会偷偷问江颂宜怎么了。

江颂宜笑着敷衍过去,没把那日发生的事告诉花想容。

又过了几日。

晚上,江颂宜正开着铜镜在房中看医书,外面传来叩门声:“二姐姐,你歇下了吗?”

是江玉桢的声音。

“还没。”江颂宜跟铜镜那头的盛徐行打了个招呼,关了铜镜,这才开门让江玉桢进来,“玉桢,寻我有事?”

江玉桢搓了搓手,面露难色:“那个,二姐姐,我能不能预支一点钱?”

家里做生意的进项每日都会送到江颂宜这儿,由她清算记账,计入公中,月底再按比例发给二房和三房。

江颂宜以为江玉桢想买些女儿家喜欢的小东西或者零嘴,应了下来,转身去钱箱拿钱:“好,你要多少?”

“二十两银子。”

江颂宜开钱箱的手一顿:“二十两?”

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面对江颂宜疑惑的眼神,江玉桢本就不安的神色更紧张了:“对……要是银钱不够,十五两也行。”

江颂宜没急着拿钱,低声问:“玉桢,可是二房出了什么难事?”

“不不不……不是!”江玉桢连忙说,“是、是我要用钱。”

江颂宜更疑惑了。

二十两不是小数目,江玉桢要做什么,会一次性用到这么多钱?

见江玉桢紧张得额头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眼珠子转来转去,心虚全写在脸上。

江颂宜心里有了猜测。

“是大姐姐让你来预支银钱的?”

“……啊。”江玉桢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反应慢了一拍,随即连连摆手,“不、不是!不是大姐姐要用!”

她的反应摆在那里,江颂宜基本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收起钱箱:“玉桢,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今日这钱我不仅不能给你,还要带你去见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