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舟车劳顿,而且关外气候如何还未可知,万一她老人家水土不服,那是要命的大事。”江颂宜道,“大晟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我不愿离开这儿。”

张祖谦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可你知道一旦起战事,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吗?”

“百姓流离失所?难道我江家不起兵,百姓就不会流离失所了吗?”江颂宜反问,“旱情至今快两年了,他李氏可管过北境十一城?百姓的处境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张祖谦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张祖谦又道:“江家军只有两万余人,就算你拿下庭州,甚至是拿下整个北境的守军,统共也不过十万余人,如何能跟关内二三十万将士对抗?纵使你有钱有粮,人数上不占优势,起兵也是以卵击石。”

“咔”的一声轻响,江颂宜组装好手枪的消音器,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抬手将手枪对准博古架上一个木头摆件,然后扣动扳机。

“咻”的一声破空的动静,木头摆件被击了个粉碎,顿时木屑四溅。

张祖谦回过头,目睹这一幕,他惊得瞳孔微微一缩。

那木头摆件是他一位朋友赠送的,是用上好的鸡血木造成的。

鸡血木质地比许多金属还要坚硬,可江颂宜手中这个古怪的东西居然将其击了个粉碎,而且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这东西若是用于打仗……那威力能以一当百。

张祖谦突然明白了萧秉宁为何能在数千精锐的围堵下顺利从京城逃出关外了。

书房的动静引起外头护院的注意,有脚步声往这边靠近,然后是敲门声,护院的声音传来:“大人,方才是什么动静?”

张祖谦定定地看着江颂宜她手中握着枪,枪口朝着他的方向,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自己要是出声呼救,下一刻,脑袋就会像那尊鸡血木摆件一样四散炸裂。

外头的护院没得到回应,敲门的动作急切了几分:“大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