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珠:“……”

“他们的死是一场阴谋,这不是简单的一句‘人死灯灭’就能揭过去的,他们是无法死而复生,但将士们还有妻儿老母,他们背负罪名而死,朝廷不仅不会给他们的家人发放恤典,他们孩子还会在人前抬不起头做人……这是关乎十几万个家庭荣辱的大事,我作为那场战役的主将,怎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缩在这个富贵窝里苟且偷生?”

众人听得动容不已,白令容悄悄拭去眼角的眼泪。

“我得为他们正名,为他们拿到本该属于他们的荣誉和利益,人死是不能复生,但他们不能白白死去。”江元麟说着,一撩衣袍下摆,在冯玉珠面前跪了下来,“娘,儿子求您了,让我去云州吧。”

冯玉珠:“……”

她看着跪在眼前的江元麟,在庭州休养这段时间,因为郁结于心,好吃好喝并没有让他的身体恢复多少,他还是那么消瘦,脸上的愁容甚至一天比一天重。

作为母亲,她一边不舍得失而复得的儿子去冒险,一边又因为了解他,很清楚如果这件事得不到妥善的解决,被困在庭州的江元麟迟早会被自己的心魔活活逼死。

冯玉珠沉默了很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起身,亲自将江元麟扶了起来:“也罢。”

江元麟猛地抬起头。

“你去吧。”冯玉珠松了口。

江元麟的惊喜溢于言表,可看着冯玉珠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绝望,他又分外自责:“娘……”

也许,他当初不该回庭州,不该让家人知道他还活着。

整个厢房被浓浓的绝望笼罩着,众人看向江元麟的眼神充满了悲戚。

这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那个……”

盛徐行一开口,屋中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转向他。

“要不,我陪江叔一块去。”

众人一愣。

冯玉珠更是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里放光:“盛公子,此话当真?”

盛徐行下意识看向江颂宜,见她没有反对,只是皱紧眉头,他继续道:“我会很多高科技产品,和江叔一块去的话,起码他的安全是有保障的,我有信心能把他平安带回来。”

这话无异于给冯玉珠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紧走几步到盛徐行跟前,膝盖一弯,竟是要给他跪下。

盛徐行吓了一大跳,连忙扶住她:“祖母,您这是干什么?”

“盛公子,大恩不言谢。”冯玉珠老泪纵横,“您对江家的恩德,老身下辈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偿还您。”

“您这话言重了。”盛徐行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尤其还是对着一个哭哭啼啼的老人家,他拼命给江颂宜使眼色求助。

江颂宜无奈上前两步扶住冯玉珠:“祖母,您别给盛公子这么大压力。”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道:“是啊,娘,盛公子跟咱家是什么关系,您说这话就见外了。”

盛徐行看着江家人跟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特别是冯玉珠,本来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他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江家人把他当神明”的感觉了。

定下盛徐行陪江元麟一块去云州的事之后,冯玉珠总算放下心来。

她上了年纪,这么一折腾,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已。

白令容看出她的倦容,张罗着让大家去饭厅用饭,空出时间让冯玉珠歇息。

用过饭,江颂宜直接拉着盛徐行穿过铜镜,回到那座海岛别墅。

“徐行,你真的要陪我爹去云州?”

“对。”盛徐行道,“我跟着一块去,安全上也有保障。”

“可是……”江颂宜纠结不已。

盛徐行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