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已知道江家是当前的安阳侯府,想必也了解过江家流放到庭州之后,从罪奴恢复良民身份的过程,那是陛下对我抗疫有功的嘉奖,大人如今一上来就给我扣一顶不思悔改的帽子,敢问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太监一噎,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他本想给江家一个下马威,连恐带吓,让他们心生忌惮,后面他再提出要求,这群被流放过的官宦之后必定不敢跟他硬刚。

没想到这个江颂宜倒好,不仅不吃他这一套,反而用一句“这是陛下的意思吗”顶了回来。

他若是顺水推舟说这是陛下的意思,万一露馅,少不得要担一个假传圣谕的罪名。

江颂宜见太监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自己,她见好就收,笑着打圆场道:“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我这就让人去城中最好的酒楼备下酒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太监也顺坡下驴:“好说好说,不过既然要为咱家接风,为何不在江家设宴?”

江家已经成了庭州最有名的商贾巨富,府上吃穿用度定会比外边的酒楼好上数倍。

江颂宜不在府中设宴接待他,反而提出要去酒楼,这分明是想把他们往外推。

他千里迢迢来到庭州,可没那么好打发。

听了这话,江颂宜露出为难的神色:“大人,不瞒您说,江家来庭州四年,刚来那两年是戴罪之身,处处受制于人,连生意都不能做,穷得家徒四壁。

后来侥幸在疫情中立功,免了全家的奴籍,日子才慢慢有了起色,虽然府中如今不缺吃喝,但庭州穷苦,没有拿得出手的手艺人,家里的厨子是从当地雇的农妇,做的菜应付府中日常吃喝还行,招待贵客就显得寒酸了,我这不是怕怠慢了您,才提出去酒楼嘛。”

太监听得连连点头,这话倒是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