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在目,江家被流放就已经足够让她痛苦万分了,萧秉宁要是举族被斩首……

江颂宜不敢想象那是多么惨烈的场景。

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盛公子,我明白您的意思。”

数千人被斩首,那给萧家定的分明是“诛九族”的重罪。

所谓诛九族,从字面意义上来说,是指“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可是以当今天子敏感多疑的脾性来说,对萧家忌惮至此,一旦发作起来,有可能会模糊字面意义,将“诛九族”变成与萧家有关的一切人的泛称。

真到了那步田地,与萧秉宁往来密切的自己和江家恐怕也会受牵连,难逃死劫。

如今她有两个选择,要么当做不知情,在十一月十九前寻个契机,当众和萧秉宁翻脸割席,不再往来。

要么将此事告诉萧秉宁,让他早做准备,说不定能助他躲过此劫。

可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君要臣死,臣不仅得死,还要三跪九叩,拜谢皇恩,心甘情愿地赴死。

天子一怒,岂是她这种小老百姓和为人臣子的萧家能抵挡的。

一念及此,江颂宜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抛下一切,什么旱灾自救工程,什么塑料大棚计划,什么天下、百姓、萧秉宁,她通通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