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实验室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正打腹稿想甜言蜜语,忽然听见微弱的呻吟从门缝里渗出来。那声音像小猫哼唧似的,尾音轻柔飘忽,一瞬间让晏栩想起慕如笙躺在他身下满脸潮红,双眼迷离的样子。
他“砰”地推开门,实验室内只有慕如笙一个人,她趴在办公桌上,脸正好侧面对着门,眉头紧皱,面色苍白,汗珠密布。
“我操你怎么了?”晏栩走过去,把慕如笙打横抱起来,“胃疼吗?我就说你们这破食堂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着的,吃坏了你开心了吧,以后听老公话……”
话说了一半,他猝然愣住了。
手里有点不太对劲的触感……
他勾着慕如笙的腿窝儿,发着抖慢慢抬起了手。
果不其然,手心那一片温热触感是深红色的血……
晏栩脑子嗡一声,电视剧里的一幕幕生死离别纷纷从眼前闪过。
……流……流产了?!!
“你坚持住啊,宝贝儿,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我在呢!我在呢!”
晚上九点多宇宙中心五道口正是最繁忙的时候,汽车闪着猩红的尾灯堵成了长队,左转弯车道像吃撑了的虫子蠕动半天也前进不了半米,市中心没有应急车道,晏栩把喇叭摁得震天响动,见缝插针飞驰在霓虹夜色中。
“别睡过去啊,你千万别睡过去,和我说话,说话啊!”晏栩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发抖,眼睛直往身侧的副驾驶上瞟,“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我今天太混蛋了,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我说对不起,你听到了吗?对不起啊!”
慕如笙动了动嘴皮子,微弱的话语消失在风里。
“我不听,我不听!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和我说!”一百二十多迈的车速让晏栩一开口就灌了一肚子风,他生怕慕如笙听不见大喊着,“我现在不听!我没听到你说什么,你给我坚持到医院,你不准睡过去!听见没!我还没听你最后一句话,不许你睡!”
慕如笙皱起眉头,强撑着坐起来,抓住了晏栩的胳膊。
那瞬间晏栩周身血液都变凉了,耳朵里嗡嗡直响。前方路口的黄灯转红,晏栩一脚油门毫不犹豫冲了过去,他仰着脖子,不敢转头,唯恐看见方才半死不活的人忽然变得面色红润,目光灼灼。
那样……那样就代表着生命最后的绝唱了。
他推开慕如笙:“宝贝儿乖,回去躺着,别过来……躺着……”
一直对他十分冷淡的慕如笙却反常地执着,硬是拽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一靠,嘴唇贴在他耳边动了动。
即使风声呼啸,引擎震天,晏栩也听清了那两个字是什么。只是他脑海里还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唰
法拉利在极速行驶中突然急刹,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长鸣,他们两个人都没系安全带,猝然一停,差点越过挡风玻璃被掀飞出去。
晏栩满脸冷汗,嘴唇惨白:“你他妈再说一遍?”
两张同样白得像丧尸一样的脸对视了两秒,慕如笙虚弱地吐出两个字:
“痛经。”
“………………”晏栩咬牙切齿,“操!!!”
吓得魂飞魄散的晏二公子全身脱力,往椅背上一靠,好半天没缓过来,就这么停在右车道上,双闪也没打开,任由后方路过的车辆鸣笛叫骂。
然后他哆嗦着点了根烟。
操,紧张过度了。
痛经而已,痛经而已。
他虽然没来过大姨妈,但也知道月经不就那回事儿嘛,尿还能憋两分钟呢,何况大姨妈呢,怎么说也能憋五分钟。听说过生孩子死人的,可没听过痛经还能死人的,不就是肚子疼了点吗,这仙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