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莫绛雪:“师尊,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快一些吗?”
“有。”莫绛雪看向谢清徵,“借你一滴血用。”
锋利的剑刃轻轻划过左手食指,谢清徵挤出一滴血,滴落在琴弦上。
说好一滴,就一滴。
莫绛雪拨弦,“铮”一声,红色琴弦上的血珠被吞噬,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清徵收回手,轻轻吹了吹食指上的那道小伤口。
师尊说她的身体遭鬼气浸润多年,行走在外,最招鬼怪的喜欢,借她一滴血,弹奏一曲《招魂》,能招来许多想上她身的邪祟。
她觉得,这样的喜欢,不要也罢。
被剑划开的小伤口有些疼,她吹了又吹,食指指尖倏地被人轻轻捏住,接着一阵微弱的白光闪过,指尖的那抹疼意瞬间被清冽的凉意覆盖。
莫绛雪松开她的食指,足尖一点,跃到松枝上,坐下。
指尖残留了些许酥麻感,谢清徵站在树下,呆呆望着恢复如初的食指,直到耳畔传来叮叮咚咚的琴音。
曲调颇有几分阴森诡异,她仰头望向莫绛雪。
那人一袭白衣融到浓绿之中,煞是好看。
身后忽然传来?O?O?@?@的动静。
凝神听来,有婴儿咿咿呀呀的啼哭声,妇人幽幽怨怨的哭泣声、毛骨悚然的笑声,还有士兵整齐划一的行军脚步声。
荒山野岭的,哪来这么多的小孩、妇人、官兵?
一股寒意涌上了脊背,谢清徵小心翼翼转身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十来个被吃得七零八碎的婴儿飘了过来;接着是一群披头散发的女鬼,被砍得肢残体缺,于是抢了别人的肢体,边为自己缝补身体边往这边飘来;还有许多士兵,手作握枪状,好像都还活着一样,可已没了脑袋,空荡荡的肩膀上直冒汩汩鲜血……
目之所及,全都是肢体残缺的厉鬼。
这些厉鬼尸首不完整,所以心有不甘,不愿投胎转世。
一片诡异的鬼哭狼嚎声中,谢清徵隐约听见了不少女鬼的呢喃声:
“妹妹,你好香啊……”
谢清徵屏息凝神。
不,我不香,我已经被镇上的尸臭腌入味了,树上的那人才香……
谢清徵缓缓转回身,仰望端坐在松枝的那人:“师尊,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厉鬼的杀伤力比鬼魅大上许多,她目前的修为勉强能同时对付两三个厉鬼,可莫绛雪同时招来一群,自己这副小身板,恐怕还不够它们一口一个的……
端坐在松枝上的那人,白纱斗笠遮面,看不清神情。
白纱下传来她云淡风轻的口吻:
“别怕,动手。”
她都这么说了,谢清徵便不再多问,从容转身,捏起剑诀。
那声“不怕”,听上去还有些温柔呢。
琴声的曲调忽转,铮铮铮铮,连响数声,那群邪祟饿虎扑食般一股脑儿扑将过来。
电光石火间,一股清凉的灵力猝然灌入四肢百骸,谢清徵不由自主,挥剑横扫而出。
手中长剑好似脱离了她的控制,挥出的一招一式,飘逸灵动。
琴音铮铮锵锵,指引着她的剑忽上忽下,忽而往左,忽而往右,一招更比一招快。
剑光如虹,结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光网,那些邪祟不但无法靠近她半步,反而被一剑一个直接送走。
一时间,只听得林中琴声、剑声、呜嚎声、凄厉尖叫声不断。
三十招之后,邪祟尽除,琴音再度转为诡异的曲调。
谢清徵持剑喘息片刻,抬眼一看,又一批鬼魅聚拢了过来。
她顾不得擦汗,长剑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