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该怎么办呢?画完这个阵法,完全使不出灵力助她疗毒了。
谢清徵茫然地看着莫绛雪,心中生出无穷无尽的懊悔来。
她不该下山的……
她就应该好好随师尊待在缥缈峰,缥缈峰有寒潭可以祛毒,有掌门和一众长老护佑,哪怕师尊阴毒发作,也有数不尽的药物和众人的帮忙,可以缓解师尊身上的痛楚。
她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害得师尊被困守在这座鬼城中,一个人受罪,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尊独自承受这些煎熬。
她简直要恨死自己了!她恨不得立刻死在当场,只求师尊别再受这些罪过。
铺天盖地的懊悔与痛恨朝她涌来,她被负面情绪淹没,喉咙哽住,跪倒在地,垂下头,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莫绛雪凝望着她,见她落泪,微微蹙眉,轻声道:“别担心……我熬过这一晚……就好了……”
谢清徵垂首呢喃:“都怪我……”
她就是一个祸害,只会连累身边的人。
当初情意不明,得知师尊将她的诅咒转移到自己身上,茫然、怜惜、心疼、感激,种种情绪,都抵不过如今的痛苦。
眼睁睁看着心上人遭受这种折磨,这种感觉,比起当初的茫然与怜惜,要痛苦上千百倍。
谢清徵好像要被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逼疯,不断地向莫绛雪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她是个祸害,如果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就让她去死好了,为什么要让她的身边人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莫绛雪见谢清徵这副模样,咳了几声,道:“你……过来。”
谢清徵膝盖抵地,跪着朝莫绛雪一步步靠近:“师尊……”
莫绛雪牵过她的手。
彼此肌肤相触,一抹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手腕,直冲心底,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神志清醒了几分,她伸出手,将师尊紧紧搂在怀中。
她的身体还是暖的,她试图用自己的躯体,用自己的温度,让师尊舒服点。
“你是个傻的……”莫绛雪顺从地与她相拥,汲取她身体的温度,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唇色苍白依旧,嗓音冷得有些低沉嘶哑,“怎么能怪你……你只是……想早点拿到玉衡鼎……”
她是在躲自己,但她也是想早日铲除魔教,早点拿到玉衡鼎,好帮自己解毒。
“而且……是我来找你的……怎能怪你呢?咳咳!咳咳咳……”说完这句,莫绛雪便被肺腑的冷意激得一阵咳嗽。
“师尊,你别说话了!”隔着衣物,身体相贴,谢清徵也冷得身体哆嗦,“我不说对不起了!你也别安慰我了!”
难得听到师尊说这么多话,却都是温言软语,安抚劝慰她的话,她越听只会感觉越心痛。
莫绛雪嘴唇动了动,没再开口说什么,闭上了眼睛,捱过一波又一波的寒意。
让自己反过来听她的话,真是……大逆不道……不过,更放肆更大逆不道的事,她也做过,眼前这些又算什么呢……
莫绛雪的灵台不复清明,神智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迷迷糊糊中,她听见自己似乎又开了口,问那个与她紧紧相拥的人:“那日,在风月幻境中……你动了情……你对谁动情了……嗯?”
她好像对这人说过,若不愿说,她便不去问……怎么又问出口了?
这人大抵是不会说出口的。
果然,半晌没有听见回答,莫绛雪只感觉腰间的那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无比漫长的一个夜晚。
莫绛雪不知道自己还说了些什么,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