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将莫绛雪牵扯进来,这话只敢在心里说说。
眼前这人是前辈,是一峰之主,谢清徵期盼她能主持公道,哪怕她同时也是沐紫芙的姐姐。
沐青黛却是满脸不耐烦,看也没看那狐狸一眼,随手一抛,将它抛到沐紫芙怀里。
“丢人现眼的东西,带上这只畜生滚一边去,别碍我的眼!”
说完,她盯着谢清徵眉心的朱砂印,一步步靠近。
她衣袖上拂来的冷冷松香,冲淡了谢清徵喉咙里的血腥味。
谢清徵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竹子挡住了退路。
沐青黛站在半步之外,伸手,掐在她的脖颈上,俯身凑到她耳畔,悄声问道:“谢浮筠与我有血海深仇,你是她的什么人啊?”
声音又低又磁,捏住她脖颈的力道却极重,阴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随时能被捏死的蝼蚁。
窒息感和眩晕感袭来,脖颈似要被掐断,谢清徵背抵在竹干上,被迫仰起头,眼中泛起了水雾。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沐紫芙,双手掐在灵狐的脖颈上,似也要将它活活掐死。
她总算知道沐紫芙的傲慢和无礼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这一对姐妹,有病!
竹林中蓦地传来一道清亮的箫声,灵狐猛一激灵,翻身一扭,沐紫芙的手上瞬间多了四个血洞。
沐紫芙凄声喊道:“阿姐!它咬我!”
灵狐挣脱开她的束缚,闪身到丈许之外,忽然之间变得有恃无恐,亮晶晶的小眼睛愤怒地瞪着她们。
沐青黛听到妹妹的呼喊,略一分神,手上力道松开不少。
谢清徵也趁机挣脱开来,却没有逃走,而是猛一低头,张口往沐青黛的手上用力咬去。
沐青黛没有丝毫提防,但觉手掌剧痛,低头一看,手掌给人狠狠咬住。
谢清徵死死咬住她不松嘴,牙齿越发用劲,直咬得她鲜血淋漓。
沐青黛嗤笑一声,满不在乎道:“还以为是个哑巴,原来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有人踏着斑驳日光缓步而来,沐青黛眯了眯眼,微一抬手,震开谢清徵。
若是心怀杀意,这一震,大可以轻松将人震得筋脉尽断,可她沐青黛是何等人物,岂会同小辈一般见识?
她不屑对一个小辈下杀手,只将人震得踉跄后退,旋即化去手上鲜血,负手而立,望向竹林,瞳孔里映出一道翩然如鹤的身影。
来人一袭白衣,身负长琴,手握玉箫,出尘若仙。
璇玑门中,白衣红纹,琴箫双修的,只有一人。
云韶流霜,莫绛雪。
众修士俱是心神一震,只觉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他们原本一齐注目沐青黛,莫绛雪一出现,他们的目光情不自禁都被莫绛雪吸引了去,惊艳之余,连忙躬身行礼。
唯有沐青黛收了视线,望向自家妹妹,讥讽道:“阿芙,那畜生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挠你咬你,是云韶君替阿姐管教你呢。”
“云韶流霜”是玄门中人赠莫绛雪的雅号,她年纪轻轻,身份却高,沐青黛与她地位相当,不便直呼其名,便只尊称她的雅号。
莫绛雪年轻一些,又是客卿,按规矩应主动向沐青黛行礼,但她生性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便只站在谢清徵三步之外,半垂着眼睫,目光探向谢清徵。
谢清徵倚靠在竹边,胸口起伏得厉害,脖颈处指印鲜明,红唇带血,一双明净的眼睛亦是充血发红,神情看上去既愤怒又可怜,好像连呼吸都在颤抖。
莫绛雪没有出声安抚,望向沐青黛,神色淡漠,犹似覆了一层寒霜。
沐青黛出言相讥:“云韶君不好好待在缥缈峰养伤,怎么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