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有些怕她,磕磕绊绊道:“回、回长老的话,小、小师妹在挑战各大派的修士……”
沐青黛拧眉:“她活得不耐烦了?”
那修士连忙摇摇头,语气又是惊喜又是崇敬,似是与有荣焉,道:“不不不,小师妹很厉害!已经连赢十人了!”
开阳派、天枢宗、玉衡宫、天权山庄、万兽山庄……每个门派都有谢清徵的手下败将。
她摘下十朵梅花赠人之后,前来围观的不仅是各门各派的年轻小辈,紫霄峰上不少正在应酬交际的长辈,听闻此事,也纷纷御剑赶来凑热闹。
一时间,天上、地下站满了人。
论剑台上,黑白道袍的年轻女子手持梅枝,衣袂飘飘,翩若惊鸿,眉间一抹绯红,如血般鲜艳,温柔地凝望台下一名女子;
论剑台下,白纱帷帽的女子身负瑶琴,长身玉立,静静观望,周围的人群生怕冒渎了她,纷纷离她五尺远。
沐青黛站在剑上,远远遥望师徒二人,心头泛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感,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是师徒,眼神怎么这么黏糊?莫绛雪居然也能忍受?
沐青黛心想,要是阿芙要是敢用这种眼神看她,她绝对会一巴掌扇过去!
她不喜这师徒二人,又看了一眼,满脸嫌恶,立刻转身走了。
围观的众修士看了看台上的谢清徵,又看了看人群之外的莫绛雪,均想起昔年莫绛雪一日内连败九十七名金丹高手的成名事迹。
年轻的修士无不艳羡,羡慕谢清徵能拜云韶流霜为师,年纪轻轻便习得一身好功夫;年长的修士猜到云韶君有意令徒弟成名,也羡慕她收到了一个资质出众的传人。
谢清徵一连赢了各大玄门正宗的修士后,萧忘情姗姗来迟。
彼时谢清徵握着一根光秃秃的梅枝,站在论剑台中央,喘匀气息后,拱手询问:“还有哪一位师姐师哥愿意赐教?”
山风吹拂她的道袍,也将她的身子吹得微微摇晃。
人人都看出她已精疲力尽,但各大玄门正宗的年轻小辈,再无一人敢上前挑战。既担心打不过,也怕背上“胜之不武”的骂名。
见无人敢上台,萧忘情这才飞身入场,轻描淡写斥责谢清徵不知分寸、挑起争斗,过后需去戒律阁领罚。
她今日一战,连败各大门派的小辈,出尽风头,也替璇玑门挣足了颜面,萧忘情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真心责怪?
谢清徵也明白这是掌门的场面话,微微笑了笑,躬身朝众人施了一礼,接着闪身来到莫绛雪身侧。
她将光秃秃的梅枝递还给师尊,眼神却不敢直视师尊,只微微低着头,道:“师尊,你再让它开出花来,好不好?”
莫绛雪递出手帕,要她擦汗,然后接过梅枝,满足她的心愿,手中灌入灵力,催发梅枝重新结苞、开花。
谢清徵一面擦汗,一面见光秃秃的梅枝再度变回繁花似锦的模样,神情愉悦,望向师尊的眼神忽而温柔似水,忽而又有些闪躲。
莫绛雪似是浑然不觉,解下背上瑶琴,低头抚琴,为她平复内息。
各大门派的修士,见她们师徒二人,一个清冷,一个温雅,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对话,言行举止却有着说不出的默契亲密,有的人恭维道,果然名师出高徒;有的人叹息,本派为何没有这等名师这等高徒?
萧忘情心细如发,察言观色一番,有些好奇――
这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相隔较远时,眼神总是看向对方;都到了台下,挨得近时,却是一个低头,一个看向别处,目光互相躲避,显得彼此既亲密,又像是存了什么隔阂。
难道起争执了?
萧忘情随即又否认,暗想:“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