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道,有情而忘情,忘情而至公,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一视同仁地怜悯众生,力所能及地拯救苍生。
如果这就是师尊的道,那她誓死追随。
外头风雨肆虐,师徒二人相拥着在荒庙里睡了一夜。
一夜之后,天光大亮,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荒庙,往城中走去。
雨下了一整夜,道路两旁草木湿润,空气中都是泥土的气息。
莫绛雪的唇色还有些苍白,谢清徵洗净树叶卷起,去装了些山泉水来给她喝,又从药葫芦里找出补气的丹药,喂给她吃。
莫绛雪吞下丹药,看着谢清徵,问:“你小时候毒发都怎么熬过来的?”
谢清徵道:“冷了就裹着大棉袄坐到灶炉边,不断添柴,捱过一整夜就不冷了;热了就脱光衣服泡到溪水里,熬过一整晚也不热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莫绛雪却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微漾。
彼此都知道,毒发时有多难受,彼此都感同身受。
谢清徵倏忽察觉她体贴入微的心思:“她自己身体难受,却不觉得怎么样,反而去想我小时候的感受……”
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柔肠百转,心跳得越来越快,谢清徵生怕自己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连忙转移话题道:“谢宗主说,我的万象步是她教的,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第一眼见到谢宗主时,她只觉她雍容华贵,高高在上,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是心中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当时只是想,也许小时候看过她。没想到,渊源这么深。
谢清徵:“不知道她小时候有没有教过我修炼?说不定我小时候身体里也有灵力呢,后来毒发时都被消耗了……”
莫绛雪道:“你的修炼速度确实非同寻常。”
当年她教她吐纳调息时,她也能很快入定,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修炼的人。
谢清徵又道:“谢宗主不让我继续调查温家村的事情,她可能比我们知道更多的内情。”
莫绛雪嗯了一声:“等我回去和她聊一聊。”
沿途经过一家道馆,谢清徵隐约觉得有些眼熟,正想过去看看,莫绛雪忽然按住了她的肩,将她拉到一棵槐树背后躲着。
鬼鬼祟祟,要做什么?
不多时,她耳畔捕捉到了两道细微至极、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显然是个修为不低玄门修士。
那两人从道馆踱步而出,其中一人像是和道馆的主人说了声:“告辞。”接着便御剑离去。
等道馆的主人也踱步回了馆内,两人才从大槐树下绕了出来。
谢清徵看着道馆的名字,道:“这好像是云庄主的母亲清修之地。”
莫绛雪嗯了一声。
谢清徵:“刚才那个人是谁?我好像没听过她的声音。”
莫绛雪道:“开阳派的主母,她和云庄主的母亲看上去关系不错。”
谢清徵想起姒梨幻境中的种种,道:“有没有可能,她也知道云猗女扮男装的事情?”
莫绛雪道:“或许吧。”
可云猗已经走了,她只想带着姒梨远离这个是非地,并不想再去追究幕后真凶。
当事人都无所谓了,她们师徒二人都是局外人,更不会再去掺和什么。
*
回到天权山庄,谢清徵看见各大宗门陆续都在撤离。
十方域妖魔已退,天权山庄由天枢宗暂时接管,其他人也没理由继续留下。
她们师徒二人去找到萧忘情,萧忘情也准备带着璇玑门人回东海:“还有?t望塔的事要忙,门派里也堆积了许多杂事,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谢清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