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庄主的那颗安魂珠,之前是准备给谁用的?你师尊?还是你师姐?”
话音刚落,又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
谢清徵借着那束光亮看向谢幽客的脸庞,见她面具下的那半张脸亦是一片惨白,似是没有一丝血色。
她冷声道:“你懂什么?吃过的饭还没我吃过盐多,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谢清徵轻声反驳:“是啊,我没你懂。我只懂如果一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就会全心全意地信任她。”
“毛丫头一个,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同你废话……”谢幽客横了她一眼,又摇了摇头,只身走出了荒庙,似一缕孤魂般,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谢清徵稍稍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放在九霄琴上的手。
她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不就是诛心之言,谁还不会说上几句呢。
明明没见过几面,她却似了解对方性情一般,也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什么话最可以伤人心。
谢幽客离开之后,荒庙内只剩哗哗啦啦的雨声。
谢清徵紧紧抱着怀中的莫绛雪,回忆自己的生平。
幼失所怙、眼盲、怪疾。一夜之间,得知抚养自己长大的村民是鬼。失忆。诅咒……
其实她很少自伤自怜身世,她心态挺好,也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还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她只是偶尔羡慕一下旁人有亲人相伴。
但她今天真的很混乱。
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想查清母亲和温家村众人死亡的原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身上为什么带着诅咒?
可今天有人忽然告诉她,所谓的母亲根本不是亲生母亲,而自己是“母亲”夺舍的工具。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挺让人伤心的……
谢清徵回想起谢幽客说的那些话,又回想着自己的诛心之言,慢慢的红了眼眶,心中不可自抑地涌上了一层愧疚与哀伤,那个在大雨中彳亍而行的背影在脑海挥之不去。
是不是那些话谢宗主平日里无人可诉说,今日才会同自己说起?自己非但没有向着她,反而处处忤逆她,就像是笃定了她不会伤害自己一样。
还真是放肆啊……
这种放肆和笃定,就像把好脾气留给了外人,把坏脾气留给了亲人一样,笃定亲人会包容自己,无论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做了什么伤人的事,都会很快得到原谅……
谢清徵小心翼翼放下怀里的莫绛雪,匆匆忙忙跑出荒庙,跑到了雨中,想找到谢幽客,说上一声“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你的,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吧”,可雨幕重重,哪里还找得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