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谢清徵手腕轻扬,风铃发出悠远空灵的声音。
安魂珠的红光越来越盛,那黑雾逐渐在空中凝聚成形,化作一抹朦胧的鬼魅。
许是在幻境待了几天,姒梨的魂魄变得十分虚弱,像是风一吹就能散去,根本无法开口说话,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云猗盯着那抹虚弱的魂魄,两行清泪划过脸颊,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哀伤。
三人收了印,云猗连忙抓过安魂珠,将姒梨的魂魄纳入珠子中静养。
谢幽客起身道:“在安魂珠里养满七七四十九天,她的魂魄就能恢复正常。云猗,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听见你的名字。”
云猗小心翼翼捧着那颗珠子,道:“你放心,从此我更名改姓,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云猗’这个人。”
谢幽客负手而立,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冷声问云猗:“为了一个死人,值得这样吗?”
云猗的视线终于从珠子上移开了,她看着谢幽客,目光温和,语带笑意:“谢宗主,你身上为何常年带着安魂珠?我听闻安魂珠要用活人的心头血炼化而成。你剜了自己的心头血,千辛万苦炼化出了这颗珠子,是想给谁用?你想安养谁的魂魄?那人是不是魂飞魄散了?连一抹残魂都没给你留下?为了一个死人,值得这样做吗?”
这些同样是诛心之言。
谢幽客冷哼一声,没说一句话,拂袖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谢清徵和莫绛雪送云猗、风澜、青萝出了新冶城的城门。
风澜和青萝脱离了山庄,打算跟随在云猗左右,不离不弃。
莫绛雪问:“你们打算去哪里?”
谢清徵刚想说“要不与我们师徒结伴而行吧”,转念又想:“算了,不要了,我们还要找温家村的线索,我还想找其他灵器的下落,万一云猗她们掺和进来,又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云猗道:“阿梨生前总说想四处去走走,我没能陪她去,如今我们就做个四处云游的道子。”
她又诚恳告诫莫绛雪:“你是隐逸之人,这里是名利场、是非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抽身离去的好。”
莫绛雪颔首,道一声:“多谢,珍重。”
云猗也颔首,道一声:“珍重,有缘再会。”
她交出了天权刀,褪下了天权山庄的青衣莲纹的服饰,也解下了风铃,只着一袭青衫,腰间别着一把寻常的长刀,带着姒梨的魂魄,还有风澜和青萝两位爱徒,渐行渐远。
谢清徵目送她们的背影的远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时候……希望下回见到她们,我能和阿梨姑娘说上几句话。”
她很喜欢那个鬼灵精怪的阿梨姑娘。
莫绛雪道:“聚散随缘。”
若换作从前,谢清徵会跟着说上一两句剖白内心的话语,诸如那些“我就不和你随缘”“我要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的肉麻话,可如今,她只是点点头,道:“嗯,随缘。”
莫绛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往城中走去。
谢清徵跟在她身后。
城里有个吹糖人的手艺人,谢清徵驻足,要那手艺人照着自己和师尊的大概模样,捏了两个糖人。
走在街头,她把那两个糖人抓在手里,也不吃,只在那边玩过家家,一会儿举着师尊的糖人,模仿师尊的语气说:“你要一生一世听为师的话。”一会儿举着自己的糖人说:“徒儿当然会一生一世听您的话。”
莫绛雪回过头瞧了她一眼,不知是嫌她幼稚,还是嫌她贪玩,说了句:“再不吃就要被晒融化了。”
谢清徵就把两个糖人并拢放在一起,手挨着手,胳膊碰着胳膊,心中怅怅的不是滋味,暗想:“融化成一体也挺好……我和师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