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姒梨神情变来变去,忽地恼羞成怒起来,粗鲁地将云猗重重一推,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你这人总是这个死样!你要是对一个人没意思就不要去撩拨人!把人撩拨得心乱了,你又在那里说什么我不动情,我不会有心上人!真烦人!”
这下不止谢清徵怔住,云猗也怔愣在原地,如遭雷击,好半晌没说话。
姒梨见云猗神情惊诧,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将心里话都一口气说了出来,一张脸霎时红得像煮熟的虾仁,捂着脸转身跑没影了。
云猗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
画面一转,姒梨躲到房中,呜呜咽咽哭起来:“我干吗要这样说她……呜呜人家好心好意哄我开心,还要被我凶一顿……这下好了,她以后肯定都不想理我了……连朋友都当不成了呜呜……”
她哭得满脸是泪,看上去委屈又可怜,与刚才嬉笑怒骂的模样判若两人。
谢清徵脑中一片空白,一时恍惚起来,忘了观察眼前的一切,只是想:原来,阿梨姑娘总那般看着云庄主,是对她有意思,是对她动了那种情……原来,两个女子之间,除了亲情、同门手足情……也有爱慕之情……
谢清徵看向身旁的莫绛雪,莫绛雪面如止水。
只看了一眼,谢清徵耳中便嗡的一声响,脖颈间血脉突突地跳,她只觉身体里的血液顺着血管往脑袋上涌,脑中一阵眩晕,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却恐慌地不敢细想,渐渐地,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
莫绛雪察觉到她的异常反应,瞥了她一眼,问:“你跟着哭什么?”
谢清徵只吐出一个“我”字,喉头便似哽住一般,说不出半个字来,无措地抬起手,擦了擦眼里的那点泪水。
她哭什么呢?
她只是,在阿梨姑娘身上,看到了自己啊……
眼前的幻境画面再度一转,还是在这间房中,但房里多出一个人来。
莫绛雪转移了注意力,凝神去看她们二人。
谢清徵努力收敛心神,好似逃避一般,不去猜想心中的那个答案,也同样看向云猗和姒梨。
云猗正装华服,提着一壶酒,有些局促地站在房中,讷讷地开口道:“我今日正式加冠加绶,从母亲手中接过天权山庄的掌印了……”
天权山庄重血缘传承,历任家主中,不乏幼子继位的,这时往往由家族长辈掌舵,家主年满二十后,再加冠加绶亲政。
之前云猗虽已继任家主之位,却事事掣肘,时时要听从云母安排。
如今云母终于将掌印给了她,独自去了城外的一家道馆,整日吃斋念经,不问俗事,一心修道。
姒梨有些愣,旋即红了眼眶,恶声恶气道:“你这半个月不都在躲着我?这时候来见我做什么?”
云猗温声道:“我这半个月都在忙加冠礼的事。忙完了,想着总该和你谈一谈,不能让你一直伤心,那我心里也会不好受。”
姒梨破罐子破摔道:“喂,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给句准话?不准你含糊其词糊弄我。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从此不要再说这些混账话了!”
谢清徵心想:“云庄主,你快说‘喜欢’啊!阿梨姑娘很可爱的!”
这般明媚鲜妍明眸善睐,喜怒哀乐嬉笑怒骂瞬息万变的姑娘,当真少见。
她们已经有了命定的姻缘,真真正正在一起了,那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转念想到云猗日后身亡,谢清徵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云猗若死了,那阿梨姑娘该怎么办呢?她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云庄主的丧礼上?
谢清徵真想大声告诉她们,她们日后会有一劫,躲啊,躲得远远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