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这些品质是人性中的缺点,但放在此时此景,确实让严若筠有些招架不住。

他无奈地睁开了双眼, 坐起来后, 先将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裤收拾齐整, 才慢吞吞地开口应道:“嗯,刚醒……”

其实不尽然。

严若筠醒了有一会儿了。

凌晨五点多的那次发情来势汹汹,硬生生将他热醒。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 身后半梦半醒的少年便制住了他的后颈……

可能林逐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生了一双格外颀长有劲的手,指关节略宽,中指侧边有一块粗糙的笔茧――这一点让严若筠有些想不通, 但当下情况已经容不得他思考太多了……

他就像一只被叼住了后颈的幼猫,动弹不得, 只能乖乖蜷缩起手脚受训。

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 少年的行事作风带了几分不自觉的霸道。

修长的指节不由分说地闯入了温暖的界地, 宛如游蛇般地探寻未知之谜,来去之间, 连同他的大脑也一同搅乱了……

严若筠紧闭着眼, 却忍不住轻启薄唇,有微弱的气音从里面溢出来,一阵一阵的,像极了梦中低喃。

酥麻的电击感自脚底升起。

这股电流掌握在小男友的指间, 被他无知无觉地任意调大调小, 直至将严若筠彻底击溃。

于是, 男人就这样被送入了某个绮丽斑斓的美梦深处。

那个梦中充斥着稍纵即逝的烟花、晃动的虚幻光影、在海风中拥抱的人影, 以及唇间吞吐的薄荷烟雾……

严若筠明显地感觉到某处震颤着, 却被无情地禁锢在原地,不被准许前进一步,最终只得可怜地吐出两滴委屈的眼泪。

湿意在他的眼尾慢慢聚集。

良久。

严若筠咬着舌尖,将那声呼之欲出的尖叫咽回了喉中,连同臂上的监测仪一同安静下来,不再持续性地发出声音。

危机又一次解除。

林逐很快睡着了,甚至来不及抽回手。

严若筠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生理热如潮水般退去,他的记忆像是被冲到沙滩上的贝壳,在细腻的沙土中熠熠生辉。

半夜三四点那次,以及凌晨五点的这一次――严若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情热的影响下,手把手地主动引导着少年……

在他的前二十八年人生中,哪怕是忍耐得最辛苦的时候,他都没有为自己那样做过!

然而,狼狈、难堪、耻辱……这些他想象中的情绪并没有自心底浮现,反而涌现了一股难言的轻松惬意。

此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正享受着这一切,甚至能坦然自若地向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少年索求温风与骤雨。

意识到这点后,严若筠怔怔地出了神。

片刻后,他不可置信地扭着脖子回望身后,凝望着金发少年沉睡的面庞,心绪久久难平。

他知道自己看似洒脱,内在却拧巴。

最初跟林逐建立交往关系的时候,严若筠就想过两人之间的进度问题。无论哪一方面,他都很有信心掌控全局,让这段关系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发展。

这不是盲目自信。

年龄、社会身份、人生阅历……

他跟林逐全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金发少年在他面前仿若一张白纸。

事实证明,严若筠还是想错了。

这段恋情不是摆在他案头的项目书,白纸黑字,条款分明,只等他在页尾行云流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坐等大笔进账。

至于林逐……

室内昏暗,夜灯的光线柔和低调。

金发少年阖着眸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