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先导片的那天晚上,谢景和也曾私下来找过他,询问自己是否当真要跟他离婚,只是后来两人鬼使神差地缠斗在一起,胡闹到精疲力竭,以至于时蔺川尚未做出正面回答。
再然后。
谢景和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真实想法,再也不敢问。
眼见男人一连几天都毫不犹豫地拍下红灯,他只是默不作声,或是用枕头一个劲儿地捶打对方,借此发泄心底的不安与彷徨。
不疼。
时蔺川任由他打,甚至觉得有些爽快。
谢景和变成胆小鬼了。被他。
因此,时蔺川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神情有一瞬的诧异。然而这阵诧异很快被另一阵平静与释然所掩埋,仿佛已经习惯了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失控感。
所以说……
谢景和,谢景和啊。
时蔺川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忍不住微微颔首,嘴唇抵在这人的眉心处,说话时,仿若连绵的轻吻。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说完,他补充道:
“――呼吸。”
谢景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屏息许久,当即深深吸了一口,如此往复了几次,终于恢复了身体的血氧平衡。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男人的颈窝,像是寻找依靠的小动物,轻声问:
“那…等到节目录完了,我们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时蔺川很无所谓地想着,
等录完这档离婚综艺,他在这个书中世界的最后一个任务也临近完成,稍微处理一下尾牙,就能领取任务奖励,返回自己原来的世界了。
那个没有谢景和的世界。
时蔺川并不屑于美化自己的所做作为。
他确实是人渣行径,起初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摧毁谢景和,单方面地将这场扮演任务上升为一场争斗,只想跟谢景和厮杀到最后,在对方的灵魂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让他痛。让他思之欲死。
现在么……
男人的唇有些干燥,摩挲着谢景和的额角,带来阵阵痒意,略微沙哑的嗓音很惑,往他的耳朵里钻,“你还想怎么样?我放过你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跑吧。”
最后那两个字,是气音。
霎时间,谢景和的耳后泛起酥麻感,头皮发紧。
轻飘飘的两个字似一柄勾子,把他心口萦绕着的恍惚勾了出去,谢景和沉默片刻,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我的腿断了,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时蔺川:“……”
这都什么跟什么?
时蔺川忽然失笑,笑得撕裂的肌肉筋膜隐隐作痛,笑到眼泪快要渗出来,随即他无比崩溃地骂了一声,“谢景和,你他○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谢景和也在笑,笑到哭。
“对啊。”他学着男人得意洋洋的语气,耀武扬威地道,“谁让你先招惹我的,现在跑不掉了吧?”
他抽了一下鼻子。
“……时蔺川。”
“是我不放过你,懂吗?”
时蔺川瞪着天花板,不言语。
?
最终,经过一致决定,节目组将以原班人马继续录制。
策划组加班加点,在国内元旦这天交出了修改过后的方案,确认无误后,三方联动,一同宣布了关于节目组的后续安排。
节目组宣布直播改为录播,每周五周六更新,并为参演嘉宾在录制期间发生的意外表示深切歉意;NO1则发布了缆车事故的前后始末,两位当事人与景区的处理方案,言辞温和,极尽安抚。
最后,是谢景和本人登记账号,发了一条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