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众人简单寒暄一阵,默契地回屋休息。

时蔺川亦然。

只是夜半时分,平躺而眠的男人忽然听到屋子里响起一阵很细微的声响,像是动物肉垫踩在木质地面,声音很闷,不易被人察觉。

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很快。

一具微凉的躯体钻进了被子里。

对方先是独自躺了一会儿,等到自己的手脚都暖了才慢吞吞地挤进时蔺川的怀中,呼吸潮湿温热,唇瓣情不自禁地贴上他的耳垂,轻轻含了几秒,才放开。

潮湿的耳垂离开暖地,被冻得发红了。

时蔺川忍不住抱怨一声,

“冷死了。”

“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屋内寂静。

男人的声音很低,却恍如惊雷落地。

谢景和发现他醒着,声音也不似被吵醒的迷蒙沙哑,动作不自觉地变大了,随后摸黑对着男人的耳垂吻了几下,已读乱回地道:“我想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

话毕,他又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还好你没锁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进来找你,”说着说着,他猛地卡壳,然后语气有些微妙地问道,“蔺川,你是不是……?”

时蔺川当即回答:“不是。”

谢景和抱着他,嘟囔道:“我还没说完。”

时蔺川侧过身,抬手捂在他眼睛上,很不爽地催促道:“话不要那么多,快点睡,都几点了?”

谢景和乖乖噤声。

没一会儿。

他的呼吸变得绵长。

然而,时蔺川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很费劲地把自己的胳膊从谢景和的怀里抽出来,无声下床,披上外套,然后将窗打开一条极其细窄的缝隙,点了一支烟。

其实他抽烟并不频繁。

但近月来,他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最近已经发展到只要他一看到谢景和那张傻不溜丢的脸,就忍不住喉舌发紧,需要尼古丁来帮助大脑保持往日的镇定。

……似乎没什么用了。

时蔺川望着窗缝外的雪景,呼出一口灰白烟雾,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被子里的那道人形轮廓。

屋中昏暗。

谢景和睡得很沉,头发翘起来。时蔺川隐约瞥见半截耳朵尖从中探出来,莫名想让人啃上一口,尝尝味道。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清清淡淡。像雪,又像雾。

可是雪会融化,雾会散开,一旦天亮,他就不会对清醒状态的谢景和露出这样的笑了――因为时蔺川是个胆小鬼,不敢也不能承认自己被某个存在真真切切地俘获了整颗心。

否则,包裹着心脏的魔法会失效。

而他不愿意承担心脏被腐蚀的痛苦。

尽管谢景和已经快要把他躯壳里的血骨脏器掏得一干二净,只给他留下薄薄一层外壳,可时蔺川还是不肯就此认输。

他可以死,但不可以碎。

“呼。”

最后一口烟湮灭在冷空气中。

时蔺川将窗缝闭合,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身,伏到沉睡之人的耳边,轻声道:“……真讨厌你啊,从第一次见开始。”

他盯着这人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忽然张开嘴巴将那半截耳尖叼在齿间,轻柔地左右研磨了两个来回,似乎真的尝到了一丝丝甜味。

墙角的固定摄像头早就被他用毛巾盖上了。

……就当是顺手吧。

?

翌日。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节目组整装待发,准备推进本周的直播与录制工作。由于国内外的时差问题,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