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毫无逻辑,还千篇一律。”
“……真无聊。”
谢景和心虚地合上了绘本,然后理直气壮地说:“这是童话故事,最重要的是主角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讲太多逻辑干嘛?”
男人冷哼一声。
“就你会信。”
谢景和将书册放到了墙角的位置,然后抽出腰后的枕头,展开长臂重重一挥,直接把电灯拍暗。
“时小朋友,晚安。”
他将枕头留在了外头,自己却缓慢地蹭进了被窝,再度跟男人分享着同一个枕头。对方大概是觉得他太挤人,接连发出了好几声很不耐烦的语气词,谢景和置之不理,还把脚架了上去。
时蔺川快被烦死了。
只是夜太沉,他确实困得不行了。
很快。
时蔺川真的睡着了。
或许是故事里的某个字眼作祟,他久违地做了个梦,梦里是遥远到微微泛黄的记忆。梦中的他穿上外套从窗户翻下二楼,一口气跑到后花园的某个角落,冲着灌木丛里嘬嘬两声。
一只头大胳膊短的黄皮小土豆从灌木丛里挤出来。
紧接着,他将那小小的一团塞进外套口袋里,翻越了近两米高的围栏,拔腿奔向未知的远方,一路又喊又叫,头也不回地撞进了下一个季节,像是赶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天是淡粉色。
有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坐在长椅上,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
他远远地看着那个人,本能地觉得快乐,又不可抑制地感到悲伤。
快乐总是很短暂,悲伤却又太漫长。
“……”
时蔺川这一觉睡得异常酣畅,醒来时却发现时间尚早,窗外的天仍是灰暗的,启明星还没有坠下天际,而谢景和挤在在他怀里,呼吸声听起来均匀又绵长。
他闭着眼,睫毛很长。
在睁眼的瞬间,时蔺川就已经将昨夜做过的梦忘了个干净,只觉得现在整个人轻飘飘的,宛如酒意微醺,恰巧的是,此时的感受像极了两人三年前的初夜。
他控制着饮酒量,对迷蒙的谢景和极尽索求和粗暴。当翌日清晨到来,他先一步苏醒,这人也是这样缩在自己怀中,似亲密恋侣。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就搞上了床。
那时候,他凝视着谢景和的脸,在心中无声地诋毁和贬低。
骚。
贱。
活真烂。
便宜货色。
时蔺川不在乎事实如何,只是冷漠地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恶劣词汇往谢景和身上堆砌,然后理所应当地想着,
他果然很讨厌这个人。
……这个想法,至今没有改变。
时蔺川抬手拨弄了一下怀中之人的长睫,又忍不住往它轻轻吹了一口,让它像是振翅蝴蝶一般扇动起来。
谢景和大概是觉得痒,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挠脸,时蔺川当即攥住那只手的小臂,飞快瞥了一眼腕间的纱布,然后将这只手轻柔地放到了自己的颈间,以作支撑。
最后,又亲自吻去对方眉睫的痒意。
谢景和果然就此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
时蔺川的视线擦过谢景和的脸,瞥见他身后的那本书册,忍不住将它拎过来,借着此时昏暗的环境,随手翻了几页。
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跟谢景和昨晚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扭曲、黑暗、隐喻众多。
而时蔺川对此感到分外熟悉,甚至能将其中隐喻与自己的人生轨迹一一对应,尤其当他看到那句被黑色荆棘台词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