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和紧张了,时蔺川却恢复了从容。
他后退一步,重新靠回办公桌边缘,同时挑了挑眉,很有兴味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相信我没出轨吗?那还摆出这幅表情给谁看?”
谢景和双唇抿紧:“……”
时蔺川发现自己再度占据上风,态度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又哑巴了?说话。”
霸道,不讲理。坏男人。
谢景和瞪着他,心里骂了一百句,开口却是酸溜溜的一句质问。
“你在她面前也是这种样子吗?”
时蔺川笑着问:“什么样子?”
谢景和两手放在膝上,攥成拳,刚才时蔺川掐得狠了,他的下颌处还留着好几个红彤彤的指头印,莫名有种战损的惑感。
他沉默几秒,说:“人渣样。”
时蔺川被骂了也不生气,仍旧保持着很得体的微笑,心底暗忖着,
怎么可能。
裴悦是他的下属,还是一位主观能力强、并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得力下属。
自己又不是疯了,找她的麻烦干什么?
顶多冷淡放置罢了。
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谢景和这么讨厌。
时蔺川仔细品味了一下,发觉对面那人的语气像是吞了一粒酸枣,忍不住笑了声,反问道:“你前几天不是从背后抱着我,一边哭,一边对我说‘还是觉得你很好’吗?现在又觉得我是人渣了?”
他摇摇头,慢条斯理道:“谢景和,你也太善变了吧。”
“……”
老实说,谢景和也觉得自己挺有病的。
他跟时蔺川之间的问题,实际上并不涉及第三方。
但他没办法不在意时蔺川跟裴悦之间的联系。
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者,在遇到时蔺川之前,还幻想过跟某位女性结婚生子,共同组建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
可他就是遇到时蔺川了。
然后啪的一下,弯了。
他知道,时蔺川也并非天生爱慕男人。
最重要的是……
丈夫在自己面前隐藏了三年的残酷一面,亦或者说,真实一面――却毫无遮掩地展露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不管这一面是好是坏,自己能否接受,谢景和还是忍不住对此感到嫉妒。
嫉妒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总在人不经意的时候亮出獠牙,尖牙一旦刺穿心脏,毒素便顺着心跳脉搏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剧毒没有解药,只能被爱人的手扶平。
谢景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清醒。
“……你不要一直转移话题,回答我。”
时间还很早。
穿窗而来的光线愈发明亮。
谢景和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可怜,活像是无辜被踢了一脚的小狗。
而时蔺川就是那个路过踢小狗的坏人。
他将谢景和衔咬下唇的细微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想到之后还要谈合同和综艺的事情,随口道了声,
“我为什么要在下属面前表现自己人渣的一面?”
谢景和:“……”
明明每个字都是中国话,组成句子却格外费脑。
迎着他的视线,时蔺川很快补充了一句,
“我也没有转移话题。”
随后,又补充一句,
“当然了,你别指望抱着我哭一哭,我就变回原来的样子。”
隔了几秒。
谢景和低头扣手,轻声道:“我知道,所以从那天早晨之后……”
“我就没有哭了。”
言外之意:他没指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