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前。”
“因为什么死的?”
“具体死因还不清楚, 医生说是突发性休克,可休克的原因还没有找到。”
“我现在去医院。”
“好,我们医院见。”
云遥和周明坤打车到医院门口,匆匆奔向太平间, 看到站在里面的杨川和另外两个警察,以及为余阿爸做手术的医生, 正在录口供。
医生说:“今天上午查房的时候还好好的, 下午再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已经叫不醒,当时就立刻送到手术室里抢救,用了三个小时, 很抱歉, 没有抢救过来。”
“原因找了吗?”
“找不到, 心脏没有问题, 脑血管也没有问题, 血液也没有问题, 找不到突发性休克的原因,或者你们愿意的话, 找法医解剖鉴定一下。”
医生说完,回头见到定在门口的姑娘,道一声抱歉。
云遥摇摇头,不必抱歉。
她看着屋里躺在单人床上的男人,他身上的白布被掀开,露出来已经苍白微青的面孔,让她想否认都否认不得躺在太平间的这个男人,的确是养她到大的父亲。
平静安祥地躺着,再没了曾经令人惧怕的凌厉气势。
亲眼见到他的这一刻,云遥被灌了一路热风的愤怒,突然凉了下去。
或许她原本就对自己的身世不执着,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杀掉了她所有对父爱的希冀,因为从未见过亲生母亲,因为她对母爱的渴望早就转嫁到了她人身上。
可再想一想……这些原因能说服她自己吗?
云遥觉得,应是说服不了的,否则她就不会有最初的愤怒。
她渴望的亲情,对她向来是吝啬的,短暂温柔地抚摸一下,就让她陷入小半生的自责,让她拿自己的命去偿还,遭受长达十八年的心理折磨。
因为尝过亲情的甜,怎么会不渴望,怎么会不想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人已经去世,她再愤怒,再痛苦,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深深的无力和悲凉灌满她的胸腔和四肢。
垂在腰侧的手指忽然被触碰,云遥垂眸去看,男人粗硕有力的长指轻轻分开她抠紧掌心的指尖,再抬头,对上周明坤担忧看着她的眼。
太平间里医生还在做口供,他嘴型说掐我,握住她的手掌。
云遥眼睫忽闪了下,别开眼,不看他,但心里隐隐升起的那抹酥涨感,又让她无法忽视。
医生离开后,云遥抱着最后的希望问杨川:“你们审过了阿爸吗?”
“审过了。”
云遥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
最起码要让二小姐被卖的案子顺顺利利的。
杨川看见周明坤捏在手里的文件袋,“鉴定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结果是什么?”
“没有血缘关系。”
杨川看着面前这个可怜却无比坚毅的女孩,低头叹了口气,任何安慰的话,对于她来说都是无用的,以她的心性,估计也不需要别人可怜的眼神和苍白的话语。
抿了下唇,杨川叹气说:“他已经去世了,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云遥眼睛骤亮,“你知道?”
“录口供的时候都问过了,应该撒不了谎……吧?”
杨川说着也没了信心,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什么证据都没了,只凭余阿爸一张嘴,要么就是他们再派人去村里求证。
“口供在哪儿?”
“队里,我带你回去看看。”
市刑警一大队。
杨川将云遥和周明坤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桌上摆好的档案中找到余阿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