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必说的更清楚了。

顾澜的担心变成了恼火,最后只化作了更讨厌的话来,“讨厌你也只能忍受,那个节目让我受伤,我不会允许它继续,你不可能再录制,死心吧。”

陆铭心知肚明,顾澜这样生气,更多是因为自己的意外。这种时候顾澜倒不肯来收好处了,只是用这种独断专行的话来掩饰。陆铭讨厌他的这种行为,却无法讨厌他这么做的原因。骂不得,又顺从不得。

陆铭只能转开话题,指着顾澜那条胳膊,“外人已经走了,没人能看到你这幅模样了,可以让医生来帮你把胳膊吊起来了吧?”

顾澜还在奇怪他不生气,觉得他要自己再回去录制节目,陆铭只能保证,“跟你回家。今天的事谢谢你。”

好说话地出乎顾澜的意料。

顾澜想再试探一下,板着脸,对着陆铭伸出手,一副等着使唤人的老爷样。陆铭想着顾澜救自己那会儿的样子,压了压气,没去嘲讽顾澜,出门去找了个轮椅。等回了房间,就见顾澜面沉似水,扶着沙发扶手站着,吃力地用好着的那只手去勾将落未落的外套。

“你干什么?”

陆铭上前几步,帮他把外套披好,冷不防撞上了顾澜的视线,惊讶、伤心、一点失而复得的喜悦。

陆铭猜测自己刚才一语不发出门的样子让顾澜误会了。

不知为何,陆铭感觉胸口有点闷。

他看着窗户,窗户开着,窗帘微微动着,证明室内的空气流通状况良好。看来他胸口闷只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意识到这个,陆铭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陆铭扶着顾澜坐到轮椅上,到了门口,又贴心地把人先抱着送到座位上。两人并排坐在后座,陆铭还在琢磨着刚才的事,转头看到顾澜闭着眼睛,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肋骨裂了是很痛的,顾澜为了面子,不肯对外示弱,还一直撑着,坐的笔直。

陆铭拧开水瓶递给顾澜,又给他拿了一颗止疼药。

“看着要堵车,到家还要一个小时。”

“不用。”

陆铭难以理解,“你这是什么自虐爱好。”

顾澜深呼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似的,“他们都在等着我倒下,他们都等着看我。”

陆铭凑过去才听清楚,也不知这是哪里来的奇怪想法,但是顾澜这个样子,肯定熬不住。陆铭升起前后座之间的挡板,不顾顾澜的反对,把止疼药塞进了他的嘴里,又把水瓶放到他嘴边。顾澜含了口水,刚把药片吞了下去,就被呛地咳了两声,连带着肋骨痛的更厉害。

顾澜有气无力地抱怨:“你三年前要是就这样,说不定我就跟你提前离婚了。”

陆铭低声一笑,轻轻地扶着顾澜的肩膀,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休息。

“现在也不晚。还有一会儿才到家,睡会儿吧。”

顾澜没想到今天在陆铭这里竟然有这样的待遇,舍不得睡,睁着一双眼看陆铭,陆铭把手虚虚的改在顾澜的眼睛上,衣服上浅淡的香水味毫无遮挡地传了过来。顾澜舍不得,却在这样的氛围中不可抵挡地睡了过去。

陆铭这么折腾了下来,本来也有些疲惫,但是他怕顾澜在睡梦中乱动,不管是压了肋骨还是动了胳膊……毕竟都是因为自己,没办法不管。陆铭只能撑着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