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泽眉心紧皱,恰好此时,提着医药箱的易校医在一群人的催促下跑了进来。
“易校医!”黄尚泽连忙让开位置,胡乱地把地上的玻璃扫到两侧,空出一片能站人的地方,“砸到了右肩和腰,肩膀被钩子划了一条口子,很深。”
易校医检查伤口,见还在流血,他连忙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按在伤口上:“打120了吗?”
黄尚泽忙点头:“打了。”
易校医点头,手中动作不停。十四中离中心医院不远,大概十五分钟救护车就能到,他做了紧急止血,按着伤口问严野:“肩膀现在是什么感觉?”
“没感觉。”严野声音沙哑。
易校医按了两个位置:“这里什么感觉?”
严野皱眉,态度极差劲儿:“你说呢!”
易校医点头,嘴角带上了一抹笑:“知道疼就没问题了,等救护车来。”
严野不想说话,他现在上半身无力,连动一下都嫌费力,实在懒得开口说话。
屋子里无关紧要的人被清了出去。
一听后台的吊灯掉下来砸到了人,因为校庆圆满结束而春风得意的校长差点没气死,急急忙忙赶过来,一看受伤的是这祖宗,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
“校长你坚强点,”易校医还有空玩笑,“你现在晕了我可没空管你。”
校长现在可完全没有心情说笑,看着那染着血的一地玻璃和惨不忍睹的现场他就一阵心悸。
“怎么样,严重吗?”校长一脸焦急。
无需回答,他眼睁睁看着易校医在几分钟之内换好几张纱布血还没有止住的意思就知道了。
那带血的纱布都快丢了一地,实在惊心动魄。
清理伤口,包扎,严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疼。
被吊灯砸到的肩膀和后腰从痛到麻木后,继而再次转变为钻心的痛。
再加上肩膀上血流不止,他不太敢让怀里的人看见。
黄尚泽和他默契多年,严野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他从角落里拿了个纸箱,把易校医丢了一地的带血的纱布胡乱丢进去,用拖把来回走了几遍浸血的地面,等到看起来没那么惨了,才把箱子丢到旮旯角。
等他昨晚一切,严野才拧着眉缓缓直起身,把身下的郝甜露了出来。
站在另一侧的校长才发现严野怀里还有一个白着脸的小姑娘。
郝甜身上的舞台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她脖颈的血迹与一身红衣融为一体,竟然难以分辨两者的区别。
严野看了她一眼,搭在她脑袋上的手掌无声地拍了拍,上半身靠在沙发上,阖上了双目。
郝甜站在一旁,看着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脸,垂在身侧的拳头颤抖不已。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她要保护的人因为保护她而受伤,她算什么保镖啊。
是安逸的日子过多了,已经失去了一贯的警惕心了吗!
郝甜满心自责、愧疚,那满地的碎片和止不住的鲜血刺得她如鲠在喉,眼圈发红。
救护车在十五分钟后出现在十四中校门口,引来不少关注。
校长亲自上了救护车,同行的还有易校医。郝甜也想跟着,但没位置了。
她站在校门口,怔怔地看着救护车的尾灯,迟迟未动。
“我开车带你去。”姗姗来迟的窦慎看了眼站在秦妃身后的阙贝妮,不着痕迹打量了她一遍,从兜里摸出车钥匙,对郝甜说。
郝甜回过神来,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等等,我也去!”黄尚泽也跟了上去,走了两步,他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秦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