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泽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石,眼角眉梢都是怒。
严野打电话让人来体育馆把那坨废铁拖走。
他走在最后,视线穿过前面两个障碍物,落在偷偷揉脸的软柿子身上。
公交站在马路对面往前走一百米。
过了马路,站在公交站牌前,沉浸在自我愤怒中的黄尚泽终于回过神来,他碰了碰严野胳膊:“老大,咱们不看监控了?”
严野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监控哪有大嫂重要是吧。”黄尚泽点头,“好的,我懂了。”
“你能不能闭嘴。”
“好的。”黄尚泽点头。
过了一会儿。
“待会儿让小五把监控送过来,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我非去他学校门口堵他一月。”黄尚泽磨牙霍霍。
“就是,太过分了。”阙贝妮点头附和,“有本事正面刚啊,砸车算什么本事,总之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查出来是哪个学校的,我也去堵。”
“你堵什么堵,安分点。”窦慎无奈道。
“我我我堵坏人!”刚刚消退的耳根忽地又热了起来,阙贝妮都不敢抬头,悄悄看了眼沉默的秦妃,悄无声息离窦慎远了些。
公交车迟迟未来。
严野双手揣兜,后退几步,绕到站牌后面。
郝甜正和阙贝妮说话,辫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啊,第三名我感觉有点悬。”阙贝妮小声说。
“悬。”郝甜点头,第三名太难了……辫子又被扯了一下,她猛地扭头,看见一只来不及缩回的手。
“你能不能别把倒数第三说出年纪第三的气势,我都快要以为我们争的是年纪第三了。”黄尚泽在旁边说。
“倒数第三怎么啦,”阙贝妮嘟囔,“都是第三,谁还比谁高贵吗!”
“您说得极是呢。”黄尚泽挂上狗腿笑。
郝甜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跟阙贝妮小声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站牌后缓慢伸出,在即将碰到头发时,郝甜快如闪电伸手抓住。
“抓到你了!”
郝甜得意的声音还梗在喉间,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拉着往后一拽。
阙贝妮小嘴微张,惊呼声被秦妃伸手捂住。
阙贝妮指了指身后,秦妃则指了指最右边。
阙贝妮探头,属于严野所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严野的后背靠在站牌,高大的身体把娇小的姑娘笼罩在一团阴影里,他眼皮耸拉着,视线坠在她蒲扇的睫毛上。
郝甜抬头,一双眼睛圆溜溜瞪着他。
严野弯腰,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廓,哑声道:“小气鬼。”
郝甜抿唇,严野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颊边的酒窝。
郝甜伸手想拍,被他躲开。
“我不认识她。”严野看着她的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郝甜不说话,就瞪他。
“只有你一个妹妹。”严野捏了捏她的脸,“信我,嗯?”
郝甜坚决不承认自己出门前吃了一颗酸酸的话梅糖,酸得她腮帮子疼。
“她叫你哥。”她拍掉脸上作怪的手。
“她没这么叫。”严野矢口否认。
“严哥。”郝甜提醒他,“想起来了吗。”
“严哥和哥是一个意思?”严野看着她。
“都是哥,谁比谁高贵吗!”学着阙贝妮的样子嚷道。
严野手痒,没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拍:“你说呢,有没有区别?”
“不知道。”郝甜拍他手,“不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