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去皇后的这重身份不谈,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若是孩子太多,其中必定会有让她来不及顾及的,她不忍心再生育其他孩子,分走聿儿和和鸾的母爱。

让聿儿做独子,和鸾做他们的独女,就是对孩子最好的安排。

这一日的太后寿宴终于结束后,婠婠回坤宁殿卸去钗环凤冠,更衣洗脸,懒洋洋地和晏珽宗说起这些零碎的事。

“母亲恐怕想让卫巽来日娶崇清。你觉得呢?”

皇帝背对着她逗弄摇篮里的阿鸾,“卫巽?卫家?……嗯,家世上倒确实不错,堪为良配。”

“是啊,何况他祖母还是太后从前的好友,还有这重关系在,母亲想要再和杨太夫人家里亲上加亲,也是情理之中的。”

“还有呢……她们都说我还年轻,日后是还要再生几个的。可是我不想生了。”

“不想生咱们就不生了。有聿儿和阿鸾,还不够么?儿多母苦……多子多福,从来都是折腾女人的事。”

婠婠抱住他的腰身,将自己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总算都过去了。这个八月……该忙的都忙过了。过两日收拾收拾,咱们一块儿送聿儿去甲乾殿的书房里读书上课。”

日子啊,真是一天天往后过的,转瞬之间岁月就流逝得飞快。

“对了婠婠,有件事情我还一直没和你说。”

晏珽宗俯首看着她,“你这几日已是劳累太过,我也不忍你还要烦心外头的事,所以想等着太后寿宴过后再告诉你。”

婠婠眨了下眼睛:“怎么啦?”

“你父亲舅父刘璀家的小儿子,在国子学里欺负了彭城侯家的女儿。闹得有些难看。”

……

听晏珽宗说完后,婠婠面上凝起一层难看的怒意,她拢了拢自己的寝衣衣摆,一时面若寒霜,生平第一次真的生出想要掌掴他人的欲望。

想起瑶瑶,她又忍不住想起前年在云州,贺妙宝生下璍璍的那一日。

瑶瑶是如何绝望无助地哭着跑到街上去求人为她母亲接生、如何用小小的身体支起铜锅为母亲烧热水……那样小的一团儿,那样可怜的孩子。

自己也刚刚成为一个女婴的母亲,婠婠看到这些小女孩儿被人欺负的事总是格外心疼难受。

她咬牙:“这样大的事,如何多少日来我都一点儿也不知道?就无人到我面前来告诉我一声?瑶瑶……瑶瑶……”

瑶瑶性情内敛温顺,只怕在家中掉了不知多少眼泪了。

晏珽宗缓缓和她解释:“八月里宫中事情不断,你早就不见外命妇们请安,每日连轴转着见宫里各处的管事女官,外人也无处和你说起……是怕你耽误了要紧的事情。”

婠婠一愣,心头更加难受,眸中湿润:“……是了,是我不好。妙宝肯定早就想见我,是我耽误了,我”

“你没有错。婠婠,这不是你的错。”

晏珽宗安慰她,“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今时今日便是不论换成谁来做皇后,也不可能在这关口抽出别的闲空。”

婠婠哽咽:“那……那我们现在,我明日就将刘璀家里那个小畜生召进宫来亲自审问!我必还瑶瑶一个公道。”

皇帝按住她的肩膀:“这事我已经知会方上凛如何去办了。你放心吧。”

婠婠第二日便知道了晏珽宗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

方上凛递了奏章送进宫中,为自己的女儿鸣不平,弹劾忠义侯府教子无方、治家不严,请皇帝命刘璀父子亲来与自己的女儿道歉。

虽然是他的女儿受人侮辱,可是他这份奏章中的言辞看上去情绪却并不是十分激烈,公事公办一样的平稳。

倒是随后苗甚虎、徐世守、张曜等人接连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