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下雪时节,漪娴被她父亲嫁去了北地太原。
婠婠冒着鹅毛大雪,偷偷溜出宫去看望她。
那时候她们都以为,或许从此之后她们再没有见面的一日了。
哪里又能想到,到了今时今日,她们不仅还能有机会常常相伴在一起,连她们的孩子都能继续在一起长大。
上苍神灵啊,终究还是愿意偏爱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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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冬日里,婠婠平素不见外人时,都是窝在坤宁殿里带着孩子吃吃睡睡的。
一连数日下来,连聿儿都肉眼可见地被她养胖了一圈儿。
她每日不光自己吃,她还把她的零食全都往聿儿嘴里塞着投喂;等到她要睡了,就唤来儿子陪她一起躺着。
晏珽宗把孩子拎起来掂了掂,恐吓道:
“你也不小了,等明年开了春,我给你找个武师傅,叫他开始教着你扎马步。到秋日满了五岁了,你就给老子读书去。”
其实这大约也是身为皇储君的太子聿一生中最后一段纯粹享乐的时间了。
幼年的时候可以吃吃睡睡怎么开心怎么来,但是等到开蒙之后,他身上所有的只有永远也做不尽的事情、读不完的书、练不完的武。
这是他身为储君,为了向天下的百姓负责,应该做到的事情。
是身为天之骄子生来就享有的无边特权,更是他身上压着的一重又一重的责任和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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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晏珽宗把孩子放下来后,婠婠斜躺在美人榻上,抬手唤来聿儿,等聿儿小跑着来到母亲跟前,她便伸手轻轻捏了捏聿儿的脸颊,把聿儿的腮帮子也捏来捏去的,像是在捏一只猫儿的腮。
聿儿有些不解地发问:“阿娘,你为什么最近总是捏我呀?”
把他叫过来,就为了捏他的脸。
婠婠道:“因为你太像你爹小时候了。他惹我不高兴,我就想捏你,就像捏他的脸一样。”
让她觉得很好玩,有些隐秘的解气感,像是晏珽宗的脸被她捏来捏去。
嗯,儿子太像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聿儿听到母亲的解释,连忙正色道:“阿娘,那你下次打我就行了!爹爹让你不开心,你就打我的脸!”
婠婠噗嗤一声笑出来,将自己手边的一颗晏珽宗剥好了的核桃塞进孩子嘴里。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怎么舍得打你。”
那边的皇帝也换好了外袍,掀了珠帘走了过来。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婠婠:“我叫你起来多走两步路,就是惹你不开心了?”
婠婠立马瑟缩了下脖子,不敢说话了。
晏珽宗近来总是强迫她饭后散步走动,可是她真的越来越不想动,为此没少对他甩脸色。
他像拎着只崽子一样拎起聿儿,把他丢到了隔壁的柔仪殿里。
这里是婠婠的书房,里面摆的多是婠婠喜欢的书卷文章、画卷琴谱。
晏珽宗随手把孩子丢进去,抽过桌上的一本书,随手翻到一页,对儿子说:
“老子晚上来查,背不下来就打死你。”
聿儿颤抖着手往前面凑了凑,依稀认出了上面的三个字:
过……秦……论。
他咬牙道:“爹爹,好多字我都认不得。”
他爹冷笑:“我还当你懂得不少呢。”
还敢顶着这张和他相似的脸,在婠婠面前跟他争宠卖乖。
拎走了聿儿,皇帝回到坤宁殿里,硬是强迫婠婠起来走两圈。
“你看看你这十来日的,动弹过几回了?今日若不是要去见徐侯夫人,你连坤宁殿的大门都未必会迈出去。”
虽然话说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