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吃莓子,陛下就自己上树为您去摘;您要吃鱼虾,陛下就去河中为您捉来。这不真是为了娘娘一个人的身子,上天入地都不是不能的了。”

婠婠拨弄着晏珽宗在中秋那天晚上送给她的那盏兔儿灯笼,玩了一阵后,又将它挂在了马车的车壁上,时时刻刻都要让自己看见。

等到八月底时,皇帝已经带着婠婠回到了云州城。

因为婠婠有了身子,他一心想着快些将婠婠带回宫中养胎,所以在云州略处理了两日的政务,将战后的一些重要事情安排下来了之后,他便要带着婠婠继续启程,回魏都去。

云州城内事宜一切依然交由张大都督主持,方上凛为副手,而云州城外之六镇,亦由张、方二人代为节度,略作管辖。

照着皇帝的这个意思,他们俩还得继续在云州城里待上几年的。

方上凛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是而,皇帝又将张、方又往上封了一层,封张都督为国公,封方上凛为彭城侯。

虽然还是侯爵,但是前面的称谓和封号变了,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彭城乃是尊贵险要之地,用它作为封爵,更显得皇帝对这些爱将的重视。

就比如同为国公的话,秦国国公也肯定是比陈国国公要尊贵许多的。

这得往古时候就推算起来。

那春秋战国的时候,秦国是何等险要的大国,陈国又是一个如何夹缝里生存的小国呢?

所以一般秦国公、秦国夫人之类的男子爵位、女子诰命,都是非皇帝亲信重视之人不得封的。

方上凛陪着皇帝在外面东征西战地折腾了快一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封一个彭城侯,他也不是当不起的。

等到八月底,皇帝回到云州城后,他拖着一身的伤回到了府中时,他的女儿璍璍已经开始咿呀学语了,并且可以简单地说出“阿娘”和“姐姐”几个词语来。

平日里都是贺妙宝和瑶瑶照顾璍璍比较多,璍璍心中认她们,也是难免的。

方上凛心中既高兴又有些失落。

他伸手想要将白胖可爱的女儿抱在怀里,但是因为女儿对他并不熟悉,他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药味,所以璍璍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百般不配合。

方上凛只得有些悻悻然地放下了孩子,满是无措和尴尬地站在那里。

他又侧首看向瑶瑶。

可惜瑶瑶对他这个“父亲”的记忆也实在是有限,小心翼翼地福身唤了一句“爹爹”,然后就躲在了贺妙宝的身后,不愿意到他跟前来。

一股孤家寡人般的凄凉顿时就涌上了方上凛的心头。

贺妙宝将璍璍抱在怀里哄了哄,女儿将脑袋埋在母亲温柔香甜的怀抱中,很快就不哭了。

他站在原地愣了愣,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兔子形状的宝石,俯下身和瑶瑶直视,唤瑶瑶到他身边来。

“过来瑶瑶,这是爹爹给你带的礼物。你看,好不好看?和兔子眼睛一样漂亮。”

瑶瑶犹豫了一下,先抬头看向母亲妙宝。

妙宝对她点了个头,轻声道:“你爹爹唤你,你就过去吧。”

瑶瑶这才慢慢挪到了方上凛的身边。

方上凛将那兔子宝石放到女儿白嫩的小小手心里,有心去揉一揉女儿的发顶,又恐自己掌心粗糙,弄疼了她,最终只能收回了手。

瑶瑶接过了漂亮的宝石,看着他的眼睛里才少了些抵触和恐惧。

方上凛心头又闪过一丝懊悔的痛苦。

其实,瑶瑶小时候,他也是带过她的。

那会子瑶瑶还小,和璍璍差不多大的月份,他常常抱着她在外面玩,瑶瑶也很依赖他,牙牙学语时,也曾流着口水唤他“父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