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一日徐侯在府中呢,倒是可以监督着喂她吃了早食,但徐侯还有一半的时日要在宫中值守留宿,漪娴一人在家里就难免任性些。

今日因是自己也察觉到孩子快要瓜熟蒂落,心中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连忙将那一整碗的燕窝羹都吃下了。

邱姑为她盘好了头发,然后几位产婆就搀着她的手将她扶到了早已收拾过一番的产床上,又将床顶垂下来的两根缎带放到了漪娴的手里。

若是她等会使不上力气的话,可以用力抓着这两根带子给自己提起力气来。

和寻常生育头胎的妇人们比起来,漪娴的年岁不算是小了。

大多数嫁人生子的女子们不到二十岁就会生下头胎,而她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了。

所以难免还是心中紧张,羊水还未破,她手心里就冒出了一层的汗。

几位产婆分工明确地在一盆准备着热水手巾和剪子,只有乳母邱姑一人陪在漪娴身边说话。

漪娴仰了仰首,示意邱姑去将她搁在床头多宝阁上的一个锦盒取来。

邱姑连忙去拿了来,里头正是一件纹着麒麟瑞兽的婴儿肚兜儿。

但是颜色已经稍显了些旧意。

也是经年的物件。

还是漪娴从前在太原时候,怀第一个女儿濯心时所做的东西。

她那时又是饱含着何等的慈母心肠,对女儿满心的期待。

只是而后濯心夭亡,漪娴给女儿做的大多数东西都烧给了孩子去,唯恐孩子在那边缺衣少食。

独独这件肚兜被她留了下来,叫她做母亲的留作一个念想罢了。

邱姑心知漪娴若是在生产时候看见这些东西,大约是可以提提她的精气神的,所以连忙放在她的胸前。

漪娴又咬了咬唇,朝外间看了一眼。

一个看似很平常的动作,别人都没有注意到,或许注意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然唯有邱姑看出了漪娴心中的念头。

邱姑抚了抚漪娴的手,温声安慰她:“姑娘生的顺利些,等到明早上侯爷回来,咱们这侯府里就是一家四口四个主子了。多热闹!”

漪娴头一遭生产,还是双生胎,可是按照宫中值守的惯例来说,今日徐侯不仅一整日都不能回来看一眼,甚至晚上还要留宿宫中,只能到明日才能回来。

她眸中闪过一丝低落,甚至有一瞬间在思考是否是自己越发娇纵不讲道理了些?

明明第二日就能看见他了,她为什么反倒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放不下?

漪娴收回了自己望着门外的视线,心知这个人现在无论如何也是赶不回自己身边的了,索性不去想。

她一定会好好生下孩子,她一个人也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等到明日他再回来时,她会让他当上父亲的。

“侯爷!”

“侯爷……”

“侯爷怎的这时回来了?”

外头忽然传出了几声惊呼,原本正在提气照着产婆们的指引而生产的漪娴也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去。

“侯爷回来了?!”

连守在漪娴身边的邱姑都惊呼了一声。

因漪娴生产时怕进了风,所以主屋的大门已经关起来了,产婆们来往端水,都是从隔壁耳房中的小门进出。

大门很快打开又被人关上。

那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很快疾步来到漪娴的身边,邱姑连忙避到一边,徐世守单膝跪在她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俏俏,我回来了。”

他对上漪娴惊诧的视线,很快解释道,“太后隆恩,允我几日的假,让我在家中陪伴你生产。”

漪娴立马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就连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