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写完的那张纸。

这居然是一封写给陶霖知的信。

晏珽宗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重的阴冷之气。

皇帝下了那样的命令不准任何人为废太子求情,就连皇后都被他吓住了,这几天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和君婠一样郁郁寡欢地卧在她的椒房殿里。

河西虽然地处偏远,但其实也算是个富庶、物产丰盈之郡,废太子如今皇帝到底给他留了个凉国公的名号、到了那儿倒也不算太清苦,但耐不住一路上几千里的舟车劳顿,加之底下的奴才们也是拜高踩低见风使舵的货,凉国公那样的体格,常年养尊处优惯了的,何时受过这样的磋磨?

尤其还有个晏珽宗在背后不知是否会故意给他使绊子,说不准能找人无声无息地在路上就了结了他的性命……

婠婠越想越心惊肉跳的,便强撑着病体起身写了封信想要交给陶霖知,自己从私房里掏出了些金银一并交给他,希望他能找人帮凉国公一路上打点着,至少让他一路平安地到河西。

其实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对他的,怕他住在那偏僻宫殿里受下人们的气,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总要替他去打赏那些奴才们。

晏珽宗冷笑:“婠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又善良。”

婠婠咬牙:“滚,滚出本宫的荣寿殿,本宫”

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不想再看见你!”

下一秒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她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为自己身为帝姬的失态而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