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省、可以减的地方都可以删、免,但唯独皇后身上一丝半点都不可以节省。

这也是导致婠婠今天格外劳累的原因之一。她身上戴着的东西太多,需要履行的义务也实在太多。

仪仗队浩浩荡荡,旌旗飘扬,行走时马蹄踏如雷声。

和册皇后仪式时一样,这些仪仗人马里依然没有那些门荫子弟的身影,反而都是晏珽宗从他一首组建起来的军队里挑选的精兵强将。

婠婠隐约有察觉到,晏珽宗对那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官宦门荫子弟们十分厌恶,反而有心想在朝政上做一番革新,培植一批属于他自己的、真正能为国所用的势力。

日后他的帝王生涯,想来也是无比波澜壮阔的一段岁月。

她压下心中的旁思,手中捧着一朵正盛开芬芳的牡丹花,在众侍从、女官们恭恭敬敬地侍奉下登上了皇帝御赐的迎后轿撵。

凤冠上垂下的一排由一个个小金珠串成的流苏遮住了她的面容,只是伸出的露在外面的那双手雪白莹润地让女官们都不敢直视。

皇都的街道上安静地针落可闻,庄重而肃穆,除了皇后的仪仗经过时发出的马蹄声和随从们走动的脚步声之外,连多余的一声鸟啼都闻不见。

大半个时辰后,皇后的撵轿终于经过皇宫的唯一一扇大门天子门至奉极殿门前。

晏珽宗正站在奉极殿门前等她。

帝王着黑色衮冕服,其上绣有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于裳;戴十二旒垂五彩珠冕冠,赤色束腰大带。

越发衬得这位年轻的君王是何等神姿英发,风神俊朗。

他的微笑里带着计谋得逞之后的志得意满。

晏珽宗恍惚忆起许多年前,他第一次站在奉极殿前、成为那场祭祀的主人公之一的时候。

年十六,先帝封他为南江王,祭祀以告列祖列宗。

他跪在冷硬的砖石上,听着礼官漫长啰嗦的祝祷之词时,心中想到的还是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