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酒,接着往杯子里倒:“长宁,陪我喝。”
这种时候她也还顾忌着李凭是主人家,喝多了把控不了外面,容易遭人攻击。恰巧孟青桓也是爽快性格,多久都没出来一趟,也斟了满满一杯酒,跟她碰了杯,笑道:“放心吧,你喝趴了我都能给你扛回国公府。”
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被那个曹语霖带着说了两句不该说的话,但宴会后半程,顾云熙都没有再出岔子。
家族教育是有用的,即使是被关在沈府三年,他也没有过分懈怠,一直有在精进自己,从他的琴艺与文采也能看出一二。在那场男子诗会上,虽然顾云熙没能拔得头筹,但他作出的诗文也算是别有一番意境,被大家抬到了第三位。
在写出“花尽知春逝,雪漫见冬寒。”来表达时光流转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的是沈随安这几年的飘雪与落花,都是和沈随安一起看的。
女人看向那些景色时,神情总是温柔。每次那目光流转到他身上,都会惹得顾云熙脸颊发热。
他也曾对沈随安,动过一点心。
但很快,顾云熙回想起了沈随安最近的表现,不再去思考对方温和的时候。既然下定决心要跟沈随安置气,就没有人家还没来求和,他就主动去道歉或者原谅对方的例子。
顾云熙是不会先低头的。
“少主君,”当天边还未见夕色,青兰就已经来了孟春亭,“小姐已经在马车上等待了。”
“嗯。”顾云熙颔首,让墨竹给整理了衣冠后,欠身与在坐的男眷一一道别,这才跟随青兰离去。
他本以为沈随安的等待,是想在他面前缓和一下态度,但一打开马车门就闻到的酒气让顾云熙忘记了刚刚的想法。
沈随安把自己缩在马车一角,脑袋靠着窗框,睡得很安静,只能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在感受到顾云熙上车的动作时,女人用力眯了眯眼睛,却也没有醒来,脑袋动了动,哼唧几声,继续睡着。
“沈二小姐,”顾云熙声音发冷,“你所谓的节制当真可笑,居然能把自己喝成这副模样。”
“也不知有些世家公子是凭何对你那般向往。”
对方不回话,顾云熙也没有了单方面批评的兴致,皱着眉头忍耐车内的酒气。马车开动,车内的摇晃让沈随安难以继续靠着窗框,只能勉勉强强直起了腰身,瞥了眼顾云熙,又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玩弄身上挂坠的穗子。
“抱歉。”沈随安低声说,声音带着点哑。
这句话让顾云熙稍微舒展了一点表情,至少他名义上的妻主还并非完全无药可救,能够认错,能够和之前一样,也算是能过下去。
“早该这样……”顾云熙扬了扬下巴,想说些什么,但被对方打断了。
“顾云熙,”她声音极轻,说得很慢,“你想和离吗。”
原本隐隐已经平复心情的青年怔愣了一瞬,随后难以置信地转过头,而女人依旧维持着与之前一样的姿势,手上扒拉着穗子,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如果你想,等到回府,我就去写和离书。”沈随安轻声说。
第10章 第十章
“……什么意思,”顾云熙深吸一口气,秀眉蹙起,似乎还未回过神,“你……要赶我走”
“不是沈随安总算舍得分给他一点视线,女人的眼神很清明,虽然仍有酒气,但可以看出她说的并非一时气话我以为是你已经在沈府过不下去了。”
“毕竟,”她颇有些无辜地眨眨眼,勾出一个一如往常的笑,无比温和,也无比扎眼,“我待你并不好。”
“沈随安你……派人偷听我!”顾云熙再也维持不住冷淡的表情,脸上染了怒意,一双凤眼中写满了难以理解,却完全避开了沈随安之前话语的重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