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凝之拍了拍她的手,勉力笑说:“我晓得的。”
两人迎上去,简凝之见沈泠身边的小姑娘朝自己大方地点了点头,喊:“简阿姨好。”又朝她身后人也打了招呼:“这位是莫妈吧?也常听沈泠提。”
小姑娘打扮时尚,冬日里也“光”着腿,简凝之也在抖音上刷过,现在小姑娘都爱穿光腿神器。她一身红,却红得很洋气、很漂亮。
送上的礼物也是精心包制的红盒:“简阿姨,我听沈泠说您爱旗袍,就给您带了丝绸披肩,颜色是我认识的一位设计师与博物馆做节目时一起制的,很配旗袍。也给莫妈带了一条丝绸围巾。”
又见沈泠也提了盒东西递来:“妈,这是我和伍桐之前在潘家园淘的古玩,给陆叔带的。”
简凝之顿住,看向儿子,将礼物接了过来。
“你们有心了。”简凝之将礼物递给莫妈,牵起伍桐的手,捂在手心,轻拍说,“我们都等了你好久。你陆叔叔去祖父别院那儿了,晚上才回来吃饭,你这几日就住主宅,当做自己家。有什么缺的就问莫妈要。”
“谢谢简阿姨。”小姑娘笑得真诚。
他们这一下午都在华清园和简凝之一起看戏。明日就是除夕,这一下午陆家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礼也在后面堆满又清了几趟。留下的,就坐在后面那几桌客座上,都是陆家最里的亲戚或最近的老友。
年轻人和小朋友也不少,都去了主宅打游戏看电视。伍桐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嗑着瓜子说:“这种形式好,我下个视频可以做剪影戏。”
“你还真当邻居家啊。”沈泠将剥好的山核桃放小碟里,“不是说你来陆家做我保镖吗。”
伍桐拢起一堆山核桃塞进他嘴里,堵他:“我看你这么委屈,以为你在陆家危机四伏的。现在看来,原来是我们沈少爷这么多年心结解不开,怕这里呢。”
她在外人面前总是假正经,在他面前伶俐乖张。他勾了唇,说:“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心结,你来给我分析分析?”
伍桐理了一波桌上的瓜子壳,指向正前方那戏台子:“你看。”
“看什么,戏?”沈泠望过去。
“看檐角和檐柱,漆落了许多,也没有修补的痕迹,和那年我来已经完全不一样。方才我们去主宅,主宅的房子也是这样。我从前听说简阿姨养了很多蛇,方才我提起,她说也已经许多年不养了。刚才我偷听来的几个客人说,要赶下场,哪个什么赵家又升了,而陆家”
她凑近他耳边:“也快凋落了。”
沈泠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伍桐如今能读懂的欣赏,他说:“我女朋友看起来不问世事,却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的”
伍桐等着他下句,要从他嘴里听出一句高级赞赏来。
“八卦小能手。”
“……我这才不是八卦,是洞察。”
“所以你洞察到我什么心结了?”
“洞察到你这几年帮陆家做事,是不是心有余力不足,还要受困于人?”伍桐忽然严肃起来,“我后来仔细想过,你当初回陆家,大约本是不想受制于从前可能会害你的人,却跳进另一个火坑。而你不来见我……也是因为我才是那个因,对不对?”
沈泠目光闪烁,忽地向前倾去,在她颊侧落下一吻。
“你做什么?”伍桐看了一眼隔壁那桌,简凝之和她的好友都在认真看戏,“这可是别人家。”
他却忽然道:“是,我怕我拖累你,又重蹈覆辙,让你陷入危险。我力量微薄,只能傍树而栖。这些年,我与陆洪,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陆洪……”伍桐放低声音,“想把家业留给陆梓杨,但他成长太慢,交给外人还不如先借给你?”
沈泠弯了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