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小姨从来没来看过他,她让一个老实敦厚的男人照顾他,男人前几个月对他很好很体贴,渐渐地房子换了,换到现在的老小区,还给了他一张新的银行卡,从上初中后再也没管过他,卡里每个月会定时打两千,房租是他自己交,很容易攒出来,他其实花不了什么钱,这些年攒了好几万呢。

男人还叮嘱他,千万不要去找他的小姨,因为她不喜欢被打扰。

那张便签纸被他偷偷地藏起来了,上面有小姨的电话和名字。

陈丽云,他在百度百科上搜过小姨的名字,在s市是一位很厉害很有名的女企业家,s市是全国金融贸易中心,寸土寸金。

他更加不敢去叨扰小姨了,也许他这只光秃秃的灰毛老鼠是她光鲜亮丽履历里最见不得光的亲缘关系。

可是他现在突然想去找小姨了,想去见一见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小姨每个月都会打钱,也许她并没有忘记他呢?并不讨厌他呢?

他好想逃。

可是齐颂追过来怎么办?他怎么会善罢甘休!也许还会给小姨带去麻烦。

算了。

陈粟摊倒在床上,呆呆地放空了一会自己,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去洗澡睡觉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深夜,陈粟被饿的悠悠转醒,黑黑的短发被睡的乱七八糟,伸了个懒腰,白皙的细腰上还印着没褪去的吻痕,眼尾红红的挂着泪,随便套了件连帽卫衣就出门觅食去了。

等他买完烧烤回去,路上却听见胡同附近有女孩阴阴地啜泣声,老小区的灯光短路,发神经一闪一闪的,巷子又静又深,光亮照不到阴暗处似乎蕴含无尽的危险。

陈粟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毛骨悚然,背后发凉。

卧槽,遇到女鬼了?!

他咽了口口水,神经兮兮地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声源,只好把帽子带上,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

快到单元楼了,他低着头快步走,身后却传来幽幽的女声。

“陈粟......”

这给他吓得心脏狂跳,僵在原地,胳膊却被冰凉的手拉住。

“啊啊啊啊啊姐姐姐姐,大人,大鬼,美女,神仙,别别别别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您要钱我给您烧,要多少烧多少,有冤屈我...我我我帮你找警察,您您您您......”陈粟刷的一下哆嗦地蹲在地上,闭眼抱着头。

“我是林雨倩啊,陈粟,你看清楚。”女生打断他。

陈粟抬头偷瞄一眼,灯光太暗,显得脸有点黑,她不知所措地站着,衣着单薄,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是林雨倩。

陈粟捂着胸口,站起来,没好气地说,“你神经病啊,大晚上的扮鬼吓我干嘛?”

呜呜地啜泣声再次响起,她捂着脸哭泣,“陈粟...我没想吓你,陈粟......”

眼看面前的女孩有越哭越烈的趋势,陈粟立马叫停,“等等等,别哭了,一会别再把大仙招来了,找我啥事?”

“能......能上去说吗?我有点冷。”林雨倩眼巴巴地看着陈粟。

“谁让你大冷天穿这么少,这不活该吗。”陈粟翻了个白眼,往楼里走,示意她跟上。

“说吧,找我啥事?”陈粟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林雨倩害怕地探头朝卧室望去,“齐颂他确定不在吧?”

“不在。”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低着头眼泪打转,忐忑不安道:“陈粟,我是真的没办法才来找你......”

“上次我过生日齐颂不是送了很多东西吗,因为那些奢侈品我认识了一个人,她特别厉害,后来,后来她说帮我赚钱,带我去了一个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