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泠道:“他与你?们不同。”

正因为这点不同,皇帝才会信任他,也是这点不同,让他站在?了万丈悬崖的边缘。再近一步,他就会知道那个让他万劫不复的真相。

皇帝才是一切的主谋。

到时候他该如何抉择呢?他那样赤诚明?朗的性?子?会容忍这个污秽不堪的真相吗?还是说他要为了所谓的公道去反抗皇帝?

不论如何,他应该都会很失望吧。

*

秦泠回府以后,天已经暗了下来。

这个点李潦生应当?早就回府了,还在?想着该如何与他说今日之?事,但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他的人影。她看着窗外的那轮圆月才想起?来又过了半月。

书房的角落里,李潦生正闭目靠在?墙壁上,他手心缓缓攥紧又摊开,那根坠着山玄玉的剑穗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心口的锥痛再次袭来,他紧紧握住剑穗,手上的青筋暴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心脏好?像被一根钢针捅进去又拔出来。一时疼痛还好?,这样反反复复实在?是磨人。

门被缓缓推开,熟悉的清甜气息靠近,纤细的手指隔着衣服抚上他的伤口,疼痛中多了些痒意?。

“你?躲起?来做什么?”秦泠声音极软,有?责怪的意?思。

李潦生揽住她的腰,闷声道:“不想让你?看见这些。”

秦泠歪了下身?子?,直接坐进他怀里,仰着头问:“你?没听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李潦生将头抵在?她的耳侧,低低笑出声来:“怪不得你?每次看了我的伤口都哭,原来是想让我疼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泠瞪了他一眼:“将军怎么这么多歪理?”

李潦生那双狭长的凤眸像是盛满细碎的日光,愉悦又闪耀,他笑着道:“为夫真的好?痛,夫人打算如何安抚啊?”

秦泠将李潦生的衣带抽下来,露出里面精壮的身?躯。

她屈身?亲了一下李潦生的伤口,那道伤疤是最为显眼的,但那伤疤下面还有?更多交错的新伤旧伤,深深浅浅,是她不曾触碰的过往。

李潦生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她拉起?来:“你?这是安抚我还是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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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泠不肯上来,她低头舔舐着那些伤痕,低声道:“你?跟我讲讲这些伤吧。”

李潦生已经记不起?这些伤了,他只记得那些难熬的日夜,伤口上的痛是暂时的,那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孤独却是如影随形。

他一边忍受着身?体上的剧痛,一边想着若是死?掉了,这世上就无人记得他了。

“我不记得了,”李潦生说道,“都已经过去了。”

秦泠的身?子?越来越低,伏了下去。

李潦生抓住她的手:“泠儿,你?不用。”

再然后,他说不出话来,难耐地低喘着,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李潦生将手指插入秦泠乌黑的发丝,什么锥心痛也忘记了,甚至在?想若早知道这伤痛能得来今宵一刻,让东平王多捅上几刀也不是不行。

荒唐上一回,秦泠窝在?李潦生的怀中,面颊绯红一片。

李潦生得寸进尺:“我得给张韵之?写封信。”

秦泠双眸中的水色消退,声音有?些紧张:“发生了什么事?”

李潦生道:“让他慢点找,不然我这半月一次的安抚可就没了。”

秦泠咬了一下他的脖子?:“你?敢!”

李潦生没有?避开,任她咬出齿痕,还笑着道:“泠儿,我真的好?欢喜。”

秦泠松开牙,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