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泠想，或许在故事?的最初，抱着赤忱之心?的少年也不知共同立誓的好友登顶权力之巅后?面目全非。

“帝后?入京之后?，胁迫世家，但唯独优待林家，还写?信给我兄长，表达仰慕求才之心?。”

“兄长功高?盖主，威望比东平王还高?，本就?备受疑心?。此番下来，东平王与?兄长之间隔阂更深，甚至觉得兄长与?帝后?暗中勾结。”

“这个时候，帝后?又派使者去威胁兄长。兄长为了护住林家，向东平王辞官。”

“东平王为他送行之时，给他倒了一杯酒。”

“其实?东平王没有在酒中下毒，他动了恻隐之心?。”

“但军中有皇帝的细作。”

林晴说到这里?落下泪来，秦泠心?中跟着抽痛，她将林晴揽入怀中，抚着林晴的背脊。

秦泠细想这事?，又觉得有些奇怪，林晴在都城应该只知道皇帝厚待林家，如何知道那些隐秘之事?？

她不觉得林辞会将这些告诉林晴，毕竟林晴已经入宫，又得圣宠，林辞更希望自己妹妹能好好活下去，怎么会主动将这些事?告知于她？

秦泠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

林晴道：“有次我去宴会，无意撞见了醉酒的武玄侯对王皇后?说起?当年旧事?。”

秦泠摇头：“怕是?故意让你听见的。”

林晴问道：“为何？”

秦泠道：“为了让你恨上皇帝。”

王皇后?将这些事?情告诉林晴，就?是?为了离间她和皇帝。

若林晴能弑君为兄复仇，那王皇后?就?坐收渔翁得利，直接扶持太子即位。若林晴隐忍下来，那也心?如枯槁，彻底恨上皇帝，不再能成为王皇后?的威胁。

林晴笑了一下，也并没有多在意：“总比蒙在鼓里?，不知杀兄仇人是?谁要好。”

她望向秦泠，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我知道兄长死之前将自己半副身家都给了嫂嫂，但嫂嫂终究不是?林家人，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秦泠疑惑看向林晴，似乎并不知道林辞给自己留了钱财。

林晴见她的神情，猜到大半，苦笑着道：“兄长那么聪慧的人，怎么到了“情”之一字上这般痴傻？兄长可有给嫂嫂留下什么东西？”

秦泠道：“一封和离书。”

林晴醒了一会，又睡了过去。半夜皇帝还偷偷过来看望林晴，还不让秦泠出声叫醒她。

秦泠在第二日?的清晨才归家，她一进屋就?拿出那写?着和离的绢帛，抚过上面的血迹。

她以前从未注意过，这绢帛比寻常绢帛要厚上许多，从背面完全看不见前面的墨迹，她一直以为是?这绢帛的质量上乘。

她细细搓磨着绢帛的边角，一狠心?将绢帛扯开?。

绢帛竟从中间一分为二，表面一层是?和离书，里?面一层是?一张写?着她名字的地契，是?一处宅邸。地契下面密密麻麻写?着宅邸中放置得财物。

秦泠拿着手中的地契，只觉纸张上的字渐渐有些模糊，一滴泪珠落在纸张上，晕开?墨迹。

“秦娘子，待我死后?。”

林辞说这话时笑得温和，他咳嗽了两声，来不及拿帕子，白?色的衣袖上溅上血迹。

光线穿过窗棂，裹着尘埃，落在那片血红上。

“不要说这种晦气话，”秦泠放下手中的账本，给他拿来帕子，又端来一碗水，“一切都会好起?来得。”

林辞目光怔怔地看着袖子上的血迹，轻柔的日?光在他的眼睫下留下一道浅影，他接过帕子捏在手中，轻声说：“如若我死了，你可以离开?林家。”

秦泠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