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皆以略高于造价的价格卖给詹家,而詹家又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赚取中间的差价。而管家上报时只说是经营不善,成衣布料卖不出去,不得不降低价格。

安长卿简直要被气笑了,面色冷凝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伙计战战兢兢地说有两三年了。

安长卿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归于平静。审完伙计之后,周鹤岚让他签字画押。之后又带了管事上来。

管事一看那张按了指印的薄薄纸张,脸色就变了。之前想好的说辞一样也排不上用场,只能老老实实地招认。包括他和詹家的交易账目,一笔笔的全都吐了出来。

审完后安长卿又问他其他铺子的情况。这些铺子管事之间也有来往,彼此之间也会互通有无。管事脸色煞白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写到了纸上。

大冬天里,他放下笔时眉毛上都凝了汗。正要松一口气,就听安长卿道:“审完了便送官吧。”

管事脸色霎时间灰败,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

安长卿翻着管事亲口交代的账目,这上面一笔笔的,都是天衣坊亏的银子。而这些银子,全都流进了詹家的口袋。

他想到被开了瓢逃过一劫的白面团,冷冷笑了笑。捏着账册在桌上拍了拍,对周鹤岚道:“带上铁虎,我们去詹家讨银子。”

这么大一笔钱,可不能就这么不要了。

周鹤岚见他面露愠色,沉吟了一下,出主意道:“不如让王爷一同去,又快又省事,没准还能多讨些银子回来,就当是利钱了。”

安长卿与他一拍即合,赞赏地看他一眼,当即拿着账册去寻萧止戈。

城外大营的操练已经停了,萧止戈这几日不用应酬,都在府中。见他拿着一叠纸过来,便了然:“都审出来了?”

“嗯。人已经送到官府去了。不过这里头涉及的银子数目不小,我准备去詹家讨回来。”安长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王爷跟我一起去吧?”

对上他期待的目光,萧止戈几乎没有迟疑,便答应了下来。安长卿喜滋滋地往外走:“我叫人去备车。”

于是这日下午,邺京百姓便看到北战王府大门敞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了出来。车身上大大“萧”字,叫人想忽略都难。

马车一路行到詹家成衣铺子才停下。铺子掌柜不明所以,忐忑地出来迎接。

安长卿与萧止戈下了车,身后跟着两队威风凛凛的侍卫。被战战兢兢的掌柜请了进去。

落座之后,安长卿淡淡抿了口茶,在掌故疑惑的目光中开了口:“我和王爷此番前来,是为了收先前的欠账。”

“欠账?”掌柜满头雾水,小心翼翼地确认道:“这……詹家铺子应该没有欠王府的账吧?”

示意安福把天衣坊管事画押的供词还有账册给掌柜过目,安长卿老神在在继续喝茶。

管事疑惑接过供词和账册翻过几页,脸色霎时变了。看看岿然不动的两尊大佛再看看手里的东西,掌柜脸色青白道:“王爷王妃稍坐,小人这就去请东家来。”

北战王的威名确实有用。詹家铺子的东家不仅来了,还带着几箱子银子一起来了。

詹家老爷像个发过了头的面团,比詹家少爷还胖些,托着肚子小心翼翼上前行礼,陪着笑道:“银子都送来了,王爷王妃请看。”

下人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着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安福点了点数,比账目上的还多了一倍有余,足足有四万两银子。

瞅着白花花的银子,安长卿心情十分舒畅。笑容可亲道:“没错,就是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