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还有后手在等着她。

只是没想到,李氏比他想象中还要狠辣。竟然能逼着大夫当场自尽。

隐晦地瞥了一眼被丫鬟护着神情惊慌的李氏,安长卿嗤道:“他一个大夫,与余姨娘无冤无仇,何苦下毒?后面怕是另有主谋。现在人已畏罪自尽,断了线索,我们与其自己摸瞎,不如请大理寺来查。”

“你敢!”安知恪怒气冲冲道:“凶手已然伏诛,余姨娘也没出事,此事到此为止。若是闹出去,安家将成整个邺京的笑柄!”

安长卿面色一沉,终于不再戴着客气的面具:“安家成了笑柄,与我又有什么干系?我只知道,真凶一日不找出来,余姨娘就一日性命有危!”

“是人命重要,还是你安家的面子重要?”

“谁也越不过祖宗留下的百年基业!”安知恪厉声道。

“那相国便守着这百年基业吧,”安长卿面色越发嘲讽:“余姨娘我接到庄子上去养病。钰儿也同去。”

安知恪目光微凝,仿佛不认识一般地看着他,良久后连说三个“好”字,恨恨道:“好啊,原来你一早打得是这个主意?!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智谋。”

“相国不知道的多了。”安长卿与他对视,微微一笑:“如何?”

安知恪拂袖而起:“余姨娘可以去庄子上养病,但钰儿不能去,明年开春便是她的婚期,她要留在家中备嫁,此时随姨娘去庄子上养病,成什么体统?”

安长卿自然不同意他的理由,备嫁?这婚事能不能成还两说呢。他可不想把单纯柔弱的妹妹独自留在这吃人的相府里头。

“备嫁也不急于一时。钰儿与姨娘同吃同住,这真凶尚未捉到,姨娘去了庄子上只留她一人,万一出了意外……”安长卿微微垂了眼,缓缓道:“要不然还是请大理寺卿来查,捉到了真凶,才叫人安心。”

安知恪头一回被人算计逼迫到如此境地,算计他的人还是他从前懒得瞧一眼的庶子。他恶狠狠瞪着安长卿,仿佛眼前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仇人一般,一字一顿说道:“让她去便是!”

“多谢相国。”安长卿终于露出个真心的笑容:“府里事多,今日我便先将人接到庄子上去了。”

话落,朝众人微微点头,才在铁虎和赵石的护卫下,带着余姨娘和安娴钰出了花厅。

走到花厅门口时,安长卿瞥到一道人影,停下脚步叫道:“二婶。”

孙氏此刻已经收拾体面,神情看着也还正常,她方才并不在厅里,但现在出现在这里,多半已经知道了里面发生的事情。

安长卿正想着怎么用上这个“后手”呢,人就自己送上了门,他勾了勾唇角,在擦身而过时,低声道:“德仁堂是母亲娘家的铺子,这事您知道吗?”

孙氏恨恨看着他:“知道又如何?你休想利用我!”

安长卿低笑:“谈不上利用,大家目的一致罢了。余姨娘平白被下毒,堂哥无辜枉死……总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孙氏这回却不说话了。

安长卿又道了一句“王大夫一家就住在同运胡同里”,便错身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从安府大门出来时,安长卿长长出了一口气,看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娘亲和妹妹,笑道:“总算不用再在这个鬼地方受人磋磨了,以后我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