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进宫找安长卿讨杯茶喝。

季安民是老臣,在萧止戈登基之时又助力颇多,安长卿对他十分客气,也并没有扯大话瞒着他。等他慢吞吞喝了两盏茶水,将问题抛出来时。安长卿索性便直言道:“太子与公主确实是朕所生。”

封了凤君之后,安长卿便是第二个皇帝,亦称“朕”。

季安民一愣,不可置信地嗫嚅道:“可、可这男人如何产子?”

安长卿笑眯眯地又给他倒了一盏茶,道:“可这男人不能生子,又是谁规定的呢?天下之大,万物之奇,总有例外。朕大约便是那个例外。朕明白诸位大人之担忧。季大人且放心,皇室血脉绝不会混淆,朕生产之时,陛下就在产房之外陪伴。况且你再看看太子与公主,难道不是与朕和陛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安民想了一想,觉得他说得也没错。古往今来奇闻异事诸多,神仙鬼怪之说更是多不胜数。男人生子……大约也不是不可能。况且他略一回忆,就惊觉这夫夫二人从未否认过此事,对外时从来都说太子与公主是凤君的亲生骨肉,只是那时众人都不信罢了。更何况太子和公主已然快两岁,眉眼长开之后,确确实实与二人相像。

他叹了一口气,将第三盏茶喝完便起身告辞:“老臣这便告辞了。”

安长卿起身相送:“其余诸位大人,还有劳季大人解释一二了。”

季安民自然是应允下来。待他离了宫之后,不少交好的朝臣便寻上门来探听消息。望着同僚们或担忧或焦躁上火的面孔,季安民捋了捋胡子,不急不缓地道:“太子与公主确是陛下与凤君的亲生骨肉,诸位放心,皇室正统不会有乱。”

“可、可这凤君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有人信,自然也有人顽固不肯信。

季安民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诸位怎可以寻常眼光看待陛下与凤君?诸位想想,往前数几百几千年,可有谁见过皇帝娶男后?”

众人摇头。

他又问:“可见过一朝双帝?”

众人再次摇头。

季安民道:“这不就是了?陛下与凤君绝非凡夫俗子,尔等莫要拿世俗常理来揣度。我言尽于此,诸位请回吧。”

结伴前来探听消息的大臣们满心焦急地来,又满头雾水地走了。一众大人的轿子回府时经过长乐大街,就听街道上有一男声高声道:“我就说凤君乃是神仙下凡,先前还有人不信。”

周围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若不是神仙下凡,怎么会叫我们过上太平日子?自陛下登基,咱们这日子是越过越舒坦。”

诸位大人们之所以如此着急上火,一是怕乱了皇室正统,二也是担心如此违背常理之事,会叫坊间妄议,有碍帝王名声。如今听见百姓议论,自然是停了轿子,听这些百姓怎么说。

就听刚才那雄浑的男声又道:“不过你们说,陛下与凤君,都是天上的哪路神仙?等我收了铺子,就去庙里请一尊神仙回去供奉着。”

他旁边卖包子的大娘显然对此颇为精通,得意道:“这陛下自然是真龙天子,乃是天上龙神。凤君菩萨心肠救苦救难,佛家不都说菩萨有万千法相,不拘男身女身么?凤君想必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了!”

停轿偷听的诸位大人:“……”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他们觉得荒谬,百姓们却深以为然。大家都觉得包子大娘说得极对,商量着过几日清闲了,就请两尊神像回家里摆着,多供奉一些香火。

诸位大人越听越觉得荒谬,但同时心里那份担忧也渐渐散了。心里想着的则是临走前季安民那一句“陛下与凤君绝非凡夫俗子,尔等莫要拿世俗常理来揣度”,纷纷在心里感慨,难怪季安民历经几朝圣宠不衰,果然是个通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