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从未见过雁王真容,此时恨不得现场画幅肖像,日后好拿出来给旁人吹嘘。只有那几个并州举子一瞬间白了脸,颤抖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他们的话可谓大逆不道,便是雁王发怒要发落了他们也是足够的。
只是没等他们认错求饶,就听安长卿又道:“后日便是会考,太常寺卿惜才,特奏请将邺京内外善堂腾出部分来给诸位学子落脚。此事今日便会着人加紧去办。会试在即,诸位当静心备考,莫要为杂事起了争端,误了自身学业。”
说完又看向那三名呆若木鸡的举子,温声道:“并州之事朝廷会查证,若当真有此事,朝廷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你们当下只管安心备考便是。”
话罢,朝大堂众人拱了拱手,便随太常寺少卿一同离开。
他走之后,勉强压住的议论声轰然炸开,许多第一次见到雁王真容的举子都十分震惊:“想不到雁王竟是如此风华气度……那些坊间话本竟未写出雁王二成风采!”
众人七口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又有贫寒举子说起善堂收容之事,皆是满脸喜色。三个并州举子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没想到雁王竟然半点没有追究的意思。
他们瞧了瞧热闹的众人,试探着打探一番,才知道其他州郡竟然都没有征税,加征赋税的竟然只有并州!原本还看不惯他们的举子听他们说了并州之事后都不由同情起几人来,反而与他们同仇敌忾一起痛骂并州官员。
而并州举子的一番话,也很快传到了萧止戈耳中。
并州毗邻西蜣,乃是偏远之地。并州守将宁远将军师荀又是大柱国师乐正之子,萧止戈登基不过半年,本还未打算这么快就对他们下手,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敢假借修建行宫之名征收赋税,搜刮民脂民膏。更加让他不可容忍的是,他们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抹黑安长卿。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先派人去并州暗中查访,若是查明属实,立斩不赦。”萧止戈面沉如水:“另再命蔡骢带人将师府围起来,事情查明之前,不允他们往外传递任何消息。”
为了安抚人心,安长卿今日不得不出面。此举有利有弊。弊端便是眼下并州之事已经瞒不住了,若是师乐正得到消息,怕是正在想办法往并州传消息。
此时便是看谁动作更快,萧止戈杀伐决断,又正在气头上,口谕一道道传出去,下午师府就被重重围了起来。
猝不及防成了瓮中鳖的师乐正气了个倒仰,消息没传出去不说,后头两日他一连往外递了几封折子,却都被拦了回来。素来与他交好的褚安良见状,联络了三两个武将,一同在朝会上声泪俱下地指责萧止戈为了几句谣言便寒了老臣的心。
然而萧止戈若是这么哭一哭闹一闹就能被威胁,那他就不是萧止戈了。等着他们闹腾哭诉完,萧止戈也不管他们起不起身,便将他们晾在了一边,继续与其他朝臣议事。之后照常散朝,甚至都没有叫人去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