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谢行野慢慢地反问她:“这里的花怎么了。”
“这里的花多,人也不戴面具,更热情一点。”棠宁镇定地回头和谢行野对望,“和都城里的景象很不相同呢。”
“哦?”谢行野像是轻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问她,“那仙子觉得,灯会与花神节,哪个要更好玩一些?”
说罢又不紧不慢地问她,“也不知这里是否有个狐狸面具可买。”
仙子只想锤爆你的头。
动不动就套话,把话套出来之后,还在这跟她装模作样。
棠宁忽然飘得远了一些,谢行野也不跟上,只是他周身的氛围有些冷,竟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就连这热闹的人潮也不能把他淹没。
如果是记忆被修改过的话,自己应该是会察觉出有些地方很不对劲的。
更何况她当时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只要谢行野有心去查,自然是会找到很多蛛丝马迹。
他又那么聪明,其实棠宁本来就没准备瞒他多长时间。
但当时选择清空谢行野的记忆,大半原因是棠宁被他那种偏执疯狂的态度吓到了,也有为了方便以后谢行野正常娶妻生子做准备的意思。
所以,只要谢行野不再是那副非她不可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一些事情,也不是很要紧。
不过……一定要死死瞒住摄魂香那件事!
棠宁又不动声色地飘了回来。
谢行野已经有些无聊了,花神节里人人盛装出行,倒显得他有些寡淡。
而且许多有意争夺魁首的男女都有带着随从帮他们盛花,唯独是谢行野这白衣飘飘孤身一人的打扮,显而易见是不想要投花的。
棠宁幸灾乐祸,“看看你,一朵花都没收到。”
是谁出门前信誓旦旦的装X来着?
谢行野懒得理会棠宁。他态度散漫,也没有要融入这欢快节日气氛的意向,明明行走在人潮之中,却形容萧索孤寂,仿佛在广阔的天地之间之余下他一人禹禹独行。
上一次的灯会上,他明明还没有这么强烈的寂寥之感。
是因为不再有被视为同类的‘女鬼’陪伴了吗?
棠宁忽然间也没了玩乐的兴致,她默默跟在谢行野身边,听他语气随意说道,“江州地界多有商贾,这些人在都城中被视为下贱之人,在这里倒是不见得被轻视。”
说着说着微微向她偏头,像是在跟棠宁询问,“似乎不是件坏事。”
而且西域各小国虽然一直被视为弱小蛮夷,却不也是全无可取之处。
自古以来各个朝代都是重农轻商,谢行野却有些不以为意,眼下瞧见了江州略有不同的风景,他当场凝神思索着,然后整个人蓦地被……抓了起来。
棠宁作为理科生,对这些东西确实是不太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听谢行野在思考这些事的时候,居然觉得有点不耐烦。
玩就要好好玩,因此她眼见身后巡游的花车来了,便冷不丁将谢行野抓了进去。
巡游的花车足足能容下二十几人,前方是数匹高大的马匹并肩前行,一般跟随花车巡游的都是江州有名,且有望拿下魁首的年轻男子。
谢行野猝不及防地挤进这些满身鲜花的男人堆里,他刚有些恼怒,冷着脸瞪棠宁一眼,就听见那仙子从善如流地认错,“对不起,但是我好想玩这个,反正你现在蒙着面,我们玩一圈,就一圈!”
花车整夜不停,只要是男子都可以登上,被女性仰望注视再挑选。
谢行野才懒得玩,单手撑了下栏杆处预备跳下去,同时却又听见棠宁那一声的‘我们’。
他不合时宜地周身一懒,要下跳的劲忽然就卸了。
听着锦鲤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