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这两个无法无天的东西!”可惜生气的只有他一个人。
真想让周大人也看看这封信,不过刚才听了一耳朵,那些孩子们的议论。
周大人此刻怕是也不好受,这么一想,老侯爷的心就舒坦多了。
“手拿开。”老侯爷也不要面子了,直接扒拉了下陈夜的手指头,挡到底下的字了。
“弟子在外,无从知道朝中动向,但猜测,定是出了事端,恩师可留意这个时间的人。
西南情况突然紧急起来,城防军全都进入城内,一刻不停的巡逻。
但并没有对峙吐蕃的意思,反而像是在防范周边郡县,弟子并没发一言。
但城防军中有弟子的人,守备军在外,但已被弟子牢牢掌控。
就是上次陛下颁下恩旨,赦免其罪的那位,他一应家眷俱都在京师。
西南此处也有几个小妾,并一幼子,不日前幼子亡故,他就亲自来寻弟子,定下里应外合之策。”
老侯爷看的眼睛都瞪圆了,手指点在幼子之上:“这该不会是……”
周达干的?毕竟于朝廷有利,一切都发生的太巧了,老侯爷不觉得有错,但干这件事的是周达,他多少有点不好接受。
陈夜不满被打扰,嫌弃的往旁边挪动了一分。
“绝不是周达干的,若是,他断然不会隐晦,他和康平渊一样,只要是自已认定的事,不惧人言。”
不是这件事能不能做,而是性格决定了,他们最后会采取的态度。
老侯爷稍稍松了口气,点头:“老夫并不曾怀疑过,再者,本就是犯错之人,蒙陛下天恩苟活,有什么可金贵的。”
陈夜没理会,继续看信。
“弟子府邸被看管的很紧,此后定然再发不出任何信件。
恩师勿念,还请朝廷早做准备,弟子已决定,一个月后动手。
配合师兄拿下吐蕃王廷,一举平定西南之乱,若成,弟子与师兄,便可赶上为恩师贺寿,若事不成…… ”
后面跟着好几个黑点,显然是写了些什么,又被周达涂抹了。
若事不成,周达和康平渊必死。
这封信就是绝笔信,想来是有许多事,许多话要交代的,哪怕不是直接给周大人的。
定然也少不得会提上几句,少年英才,心中常怀大义,只有最后一刻,才会发现那些遗憾,都来不及了。
“这就没了?”老侯爷抢过信,反过来调过去的找了一遍,真的没有了。
“他们还真是……”
老侯爷紧紧鼓着腮帮子,他们就这么死而无憾?
陈夜转了转茶盏,平复心情,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好像变故就是一瞬间,直接就冒出来了。
“他们不提失败,是因为认定了不会失败,侯爷莫要想太多,如此大事之前,当心无旁骛,哪有不虑胜,先虑败的。”
康乐侯冷哼一声,呼吸还是很剧烈,但已经可以勉强思考。
“密信上说,一个月后就直接动手。”老侯爷勉强算了算,然后也是一惊:“这信发出来已经半月。”
也就是说,至多再有半个月,周达就会动手,整肃西南一系,派兵攻打吐蕃,接应康平渊,和那些准备向大明归降的部落。
光是想想,就知道动静该是多么可怕。
“也许,没有半个月了。”陈夜想的更深,这封信,是写在崔家之事,发生之前的。
就算是西南官员察觉到了什么,也大多是防范为主,这一点,从周达的信里,就能看得出来。
但崔家之事后,那些人和守备军的人可不一样,他们自知再无生路,朝廷不会给他们恩旨,难免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