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我认错。”
孙崇水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他知晓,自已今日因为那一念之差,生出贪婪,葬送了自已原本大好的未来。
可他不敢争辩。
因为他错误的选择已成定局,更因为他清楚,在张鹤龄面前,他敢争辩就等着人间蒸发吧。
乖乖认下这个罪名,反而能求得一线生机。
张鹤龄心下松了口气,不敢看谢迁那冰冷的眼神,对四周评委官员和一众学子拱手道:
“这件事也是我张鹤龄管教不严,让府上的下人被贿赂,做出这等可耻之事。
今日事毕,我定会彻查一切,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评为官员们纷纷露出笑意,连忙反过来安慰张鹤龄。
“寿宁侯不必自责,你府上下人足有百余,难免会出现一些心怀不轨的小人,都是情有可原的。”
“此事罪魁祸首已经认罪,剩下就是该罚的罚,与寿宁侯没有任何干系。”
“寿宁侯遇事沉着,我刚刚还在惊慌时,事情就已经被摆平,当真是我辈楷模,值得我等好好学习。”
一片恭维声中,老赵的身影瑟缩,悄悄往谢迁身后躲了躲。
真实情况,他心知肚明,更知晓其他官员也心知肚明。
只是没有人愿意说破。
谁敢因为这种不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得罪寿宁侯?
老赵心中有些悲凉,反正他是已经得罪了。
“此事,真是如此吗?”
张鹤龄提到嗓子眼的心刚落回肚子里,一声违和的质疑声突兀响起。
在一片恭维声中,这声质疑显得无比刺耳。
所有人动作齐刷刷扭头,看向那名缓缓走近的俊秀青年。
第195章 再写一遍
刚刚热闹起来的诗会现场,再次陷入死寂。
张鹤龄眼中渐渐有血丝弥漫,一口牙几乎咬碎。
“陈大人,你这是何意?”张鹤龄问道。
陈夜施施然走到张鹤龄面前,嘴角微微上扬:
“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这其中有些地方没想通,怕还藏着什么猫腻。”
张鹤龄死死盯住陈夜,皮笑肉不笑道:
“陈大人这是推官瘾又犯了,准备开始断案吗?
此事分明已经明朗,陈大人不妨稍作休息,你如今已是做出功绩的命官,等日后上朝时我随便提一嘴,圣上可能就会顺势给你提一提,届时就不用忙于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了。”
张鹤龄这番话,几乎等同于在求饶。
只要陈夜肯做出退让,他就愿意帮陈夜升官。
可惜,他的招数用错了地方。
陈夜失笑道:
“那些事情不劳寿宁侯挂念,我现在还是推官,就要担当起这个责任,面对冤屈理应主动承担翻案的责任。
另外,这人啊,当生理需求满足时就会追求心理需求,我碰巧就处于这个阶段,现在的我不差钱不差管,只喜欢打抱不平。”
“你……”
张鹤龄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陈夜可不管他的心情,自顾自继续道:
“我认为此事有很多疑点,比如那孙崇水的两份诗词都在寿宁侯书中,你为何翻看多次却没有发现。
比如既然孙崇水买通了下人作弊,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再写一份出来诗词,给自已留下隐患。
比如他若真的有作弊打算,为何不低调行事,等候一鸣惊人,反而上蹿下跳靠旁门左道争取诸位的印象。”
陈夜的一字一句,仿佛一记记重锤,砸在张鹤龄的心头。
张鹤龄甚至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