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为孙崇水开脱后,扭头似笑非笑看向陈夜。
他不怕陈夜搞事情。
恰恰相反,他安排偷偷更换孙崇水的诗词,就是为了将陈夜激将出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找机会敲打一番。
张鹤龄一副语重心长地姿态,说道:
“陈大人尚且年轻,难免还有些心气不平,我身为前辈在这里说句公道话。”
陈夜眉头轻轻一跳。
众所周知,当一个人准备说公道话,那就代表他要开始拉偏架了。
果然,张鹤龄侃侃说道:
“我知晓陈大人和这位孙学子有矛盾,但你身为朝廷官员,还是不要和一名学子计较才好。
日后这位孙学子若是入朝为官,那便是陈大人你的后辈,就如同你我这般关系,难道陈大人希望咱们朝廷官员的关系,变得针锋相对不成?”
诗会现场的气氛,随着张鹤龄话语渐渐紧绷。
任谁都看得出,张鹤龄这是在为孙崇水找场子。
或者说,是在针对陈夜。
陈夜深深看了一眼张鹤龄,心中其实有些疑惑。
他自认为应该是第一次和此人接触,不明白这个老东西,为何一副看自已不爽的样子。
等下,这是第一次接触吗?
张鹤龄……张姓……杜山……问斩前一夜那个锦服中年人。
一条条原本都快被陈夜遗忘的线索,渐渐串联在一起。
“原来如此。”
陈夜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到他的笑容,张鹤龄也跟着露出笑意:
“陈大人可是想通了?”
“我确实想通了,这孙崇水的道歉,我不接受。”
陈夜的话,顿时让张鹤龄刚刚露出的笑容,瞬间垮下去。
四周官员们眼皮一跳,看着陈夜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震惊。
“此人莫不是疯了,寿宁侯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他难道还没弄清楚其中含义,不就是想保一下孙崇水吗?”
“别忘了陈夜身边坐着的是谁,有谢公这成关系,难怪他敢如此大胆。”
“谢公能保他一时,还能保他一世不成,得罪了寿宁侯,想找他麻烦还不是随随便便。”
这些官员说话声音压得极低,但也让现场变得有些嘈杂。
谢迁看了眼陈夜,没有急着说话。
不是他想抽身事外,而是想要见识一下,陈夜会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如果陈夜架不住,他自然会出言将张鹤龄挡下。
陈夜注意到谢迁的眼神,微微一笑,扭头直视张鹤龄的双眼,反问道:
“莫非寿宁侯的意思,这朝廷百官,都是为了彼此迎合他人,就无下限的虚与委蛇?”
皮球被踢回自已手里,张鹤龄表情有些阴沉。
他声音微微拔高几分: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开导你,劝说你放下心中芥蒂。
我知晓你还是一个年轻人,但既然已经成为大明的官员,就不应有年轻气盛的姿态。”
“不气盛还叫什么年轻人?”陈夜呛声反问。
张鹤龄声音顿时噎住,愣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夜却没有就此打住,继续道:
“我从未因为那孙学子的行为,有多少芥蒂,年轻人为了博取上位,稍稍用些小手段情有可原,但是他过线了。
面对自身的错误不敢大胆承认,只会找些借口推脱自身责任,这种人若是入朝为官,不提其他,面对那杜山案,他敢管吗?”
陈夜陡然将杜山的案子提出来,顿时让所有人傻眼。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