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低垂着头心却想,她上一胎会落还不是面前这毒妇故意让下人绊了她。还有要不是被那位国公爷点醒,她至今还不知王家与自己叔伯合谋,贪了自家家产,可叹她当初还把王家当作恩人。
当下抬起头来又变了脸,笑着劝道:“姐姐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羡慕您呢,不管怎么说,这家老夫人仍是让您当着。”
“却是如此,也多亏了我平日在母亲面前用心伺候的缘故。”王氏站起身,拿帕子掩着打了个哈欠,“有些乏了,近来干不了多少事就觉得困,我去歇会儿,你看着炭盆。”
“是。”韩初宁看着王氏往屏风后去的身影,扯唇笑了笑。
冬至那日,百官身穿齐聚大庆殿。
陈元卿人出院子晚了些,他在府中用了百味馄饨,才往宫中去,到大庆殿的时候,几位大臣和赵邺人已到了。
陈元卿自幼是皇三子的伴读,即使这些年刻意避嫌,也改变不了两人相交甚笃的事实。
“贤王。”他上前作揖道。
赵邺见了他笑道:“陈二,你这孤家寡人一个,往日你来得最早,今儿反而迟了。”
依着陈元卿的性子,平素并不爱搭理这话,此刻不知怎的,竟意外说了句:“昨夜长姐幼儿宿在我院中,这才迟了些。”
赵邺闻言一怔,转而又笑笑:“你这舅舅当的称职,何时成亲做父亲,来年都二十七了。”
陈元卿又跟个锯嘴的葫芦,问不出话来,只道:“多谢殿下关心。”
庸人自扰
赵邺便笑笑不再问。
倒是她那幼儿,原还贪心想过或许是自己的,只是她那日自太清楼醒来就说回去会服药。
她膝下两个孩子已经入了陈家家谱,也难怪陈元卿这般上心,可见陈二心里还是向着她的。
倘若他真与她有个孩子,也不知会生得像谁些,他自己膝下两子一女,庶出的姐儿和哥儿都长得像他们母亲,唯独恒哥儿像自己。
他更看中恒哥儿些,却不是这缘故,只因为恒哥儿托生在顾氏肚子里,是嫡子而已。
可真要到那日……
赵邺心下不知想到什么,蹙起了眉,那边瑞王赵隒已走入殿中,他虽被夺了爵位,旁的嘉佑帝并未苛刻了他,一应还依着王爷的份例来。
“大哥。”赵邺回过神来先作揖道。
赵邺在面对这些兄弟姐妹时向来没什么架子,往日赵隒最烦他这分明倨傲却惺惺作态的样子,然而如今他在谏官口中名声相当糟糕,只能暂时避其锋芒。
那些个迂腐的文人都知太祖遗训“士大夫、言官不得斩”,各个想以死明鉴,以得千古留名,数月来接连弹劾他放任家奴纵火,草菅人命。
听说谏官刘承宗当场磕在紫宸殿柱子上,顿时头破血流,还是同任谏官的陈元卿出来说了句:“郡王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刘大人心知太祖遗训,这般莫非想要郡王抵命么。”
可惜陈元卿是赵三的人。
也就只有他,才能在这明晃晃的立场下,还叫嘉佑帝委以重任。
自宫内出来后,赵邺便回了府。
王守英凑近了他方低声说道:“王爷,娘子前几天出府,昨日方归,不过一直未去过那庄子上。”
赵邺“嗯”声,指无意识在案上敲了几下,道:“莫盯着了,叫陈二察觉反倒横生枝节,那庄子上的人也且撤回来罢。”
王守英躬身答是。
夜里开始下雪,赵邺去了顾氏院子里。
顾氏虽家中出事,那位侧妃沈氏又仗着自己家中与陈国公府攀亲带故,常有逾矩之举。然而赵邺的态度自始至终未变过,是以谁也不敢真正跑到她面前放肆。
赵邺照例教恒哥儿写了几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