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蹭得一下抬起了头,然后迅速从崔珝的身边弹开。
“行吧,反正你也看到了,我想偷溜进崔府。”
“我还会翻墙。”
“我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
“但是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有点丢人。”迟兮瑶吐了吐舌头,说道。
崔珝看了一眼自己一下子就空了的怀里,点了点头:“好。”
“郡主冷吗?”他说着,便自软榻旁拿了条柔软的薄锦被,轻手轻脚,盖在了迟兮瑶身上。
迟兮瑶扯过锦被,将自己整个人围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张小脸。
四下无人,屋内烛火摇曳,屋外是他的地盘,迟兮瑶有些不安地往一旁撤了撤。
“咱们约法三章,今日的事,你不许说。”迟兮瑶伸出了小手指,朝崔珝勾了勾。
她这副样子,和那日在山洞中,如出一辙。
崔珝拿她没办法,只得伸出小指,同她勾了勾。
“郡主深夜来访,是为何事?”崔珝走到桌前,替她到了杯热茶。
迟兮瑶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有些犹豫。
不知该如何说起。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不说。
“没什么事情,我只是,走错了路,进错了门。”
崔珝没再说话了,只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迟兮瑶。
屋内燃了些清冽果木香,香气随着风,萦绕在迟兮瑶的鼻尖。
屋外的树影被风吹得摇曳,叶与叶之间互相拥挤,沙沙作响。
烛火烧得正热烈,也随着风轻轻摆动着,将屋内两人的影子,拉的斜长。
迟兮瑶也抬头,望着崔珝。
崔珝的喉结滚动,双唇带着殷红的血色,也正看向她。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在山洞中的那一夜,也是这样的夜,风很急,树叶沙沙作响。
她失了控,拼命想要同他欢愉一场,想要从他身上汲取片刻温暖。
可是最终,他也未曾冒犯过她。
这样的人,应当是个非常好的人。
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可是自己,竟然因为一个梦境,去怀疑他。
迟兮瑶低下了头,抿起了嘴唇。
她又想起了他们在山洞中,那个青涩的,蹩脚的,却又让人难忘的吻。
迟兮瑶突然就红了脸,她蹭的站起了身,将锦被扔到了崔珝的身上。
“崔将军改日再聊,我先走了。”
说话,她便像只四处逃窜的兔子一般,闯进了崔府的院子,东窜西窜,四处寻找出路。
没隔一会,便又回到了最初翻进来的地方,马不停蹄地又翻了出去。
徒留崔珝一人,站在月色之下,有些神伤。
他不知自己所作所为是否应该,更不知他们的结局会是怎么样。
可是每每遇见她,崔珝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关怀她,甚至拥抱她。
人生或许本就如此,哪怕万般皆是错,却又无法自拔。
这或许,便是他的命,他的劫。
崔珝默默闭上了眼睛,轻轻抚了抚迟兮瑶刚刚坐过的地方。
那里余温尚存,甚至还残留着一些她的香气。
这一夜,崔珝搂着迟兮瑶披过的薄锦被,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日是朝廷休沐日。
崔珝没有去廷尉府,也没有上朝,他难得一见地坐在家中的院子里,品茶赏花。
顺便嘱咐着家丁,在院墙四周,都铺上了些柔软的垫子。
正值春日,本该是百花争艳的时候,崔府上下,却忙着搬运墙角的花丛,修缮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