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恶吗,我只是想把我那时候想的都告诉你,”庾佑之斜她一眼:“而且,我本来也不算个好人。”

他抽出手,隔着头发揽上褚楚的后颈,指尖勾住她襟口的盘扣摩挲,压低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是怎么骂我的,‘万恶的资本家’,‘脑满肠肥的变态’,还有‘床上的衣冠禽’”

还没说完,褚楚就贴过来捂住了他的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着急了,睁大形状妩媚的眼睛,皱着鼻子要他不再往下说。

“你怎么什么话都讲”

庾佑之压着眉闷闷笑,有些许扰进西装领口的发梢露了出来,又随着他抬眼看书架的动作隐了回去。

男人抬手把褚楚揽到怀里,右手上的书又翻过两页,突然开口道:“以前没什么别的感觉,现在觉得……你倒很像娴娴。”

他亲了一下褚楚的发顶:“我的‘娴娴’。”

褚楚没想那么多,第一个反应是高兴:“娴娴很美,那我岂不是也”

“……嗯。”庾佑之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翻看那本薄薄的书。

嘻嘻笑了一会儿,褚楚才开始想庾佑之方才说的话的意思。

她轻声反驳他:“其实……也不像吧。娴娴获得知识和眼界以后,超过了君实,甚至需要君实上前主动追赶。可我……我从来没有超越过你的成就,至少现在没有。”

庾佑之把书放回原处,书脊因为年久有些许的翘边,他垂眼把那几处毛糙的地方压展,表情自然,仿佛随意聊天似地回答她的话:“我说的不是这方面,……很久之前,你就在前面了,是我一直在想办法追上你。”

他说完这话,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在裤兜里突然震了起来。

庾佑之脸上情绪很淡,只眼神带了点灼热看向褚楚的眼睛:“你先找找看要借的书,我接个电话,在一楼登记处等你。”

男人接电话的低沉声音逐渐变远,褚楚却还站在原地,有点呆的样子。

她的手背在身后,手指搅在一起,缠紧了又松。满目上了年纪的旧书,像一场大而厚的雪砌在她的面前。垒垒叠叠紫芽姜的颜色,像雪落上小孩子的手。

褚楚脸色并非听到心上人意有所指表白后的喜悦,反而是迷茫。她转头去看空荡的楼梯口。已经没有人在那里了,她又偏头看自己臂侧的位置,那里仿佛还有男人身体的余温。

她那点说不得的心思,她自认为已经慢慢消祛了,身体的欢愉与情感的交互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清清楚楚地分开。许是因为她对庾佑之了解更深,知道他不是那种因情误事的花花公子,于她最多当个解闷的玩意儿,而永远不会考虑交给她以他的全部真心。

他先前是说过,让他不如意,只需要说她不喜欢他。可褚楚事后冷静下来去想,却得不出一个有逻辑的理由。

……他如果喜欢她,怎么会不提想和她做男女朋友,而选择维持当下不足为外人道的物质包养?

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更感到无法言说的灰心丧气。

褚楚抿了抿唇,索性先低头找自己要借的那本书,在把它从最下面一层的书柜里拿出来的时候,她坚定了心里的打算。

一个掌握了极大权力的男人,说喜欢她爱她,却没有主动确定关系地位平等的打算,那这份“爱”,只可以说做是准备好在未来她要离开的瞬间捕猎她的牢笼。

她现在,也算是在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偿还家庭过去的欠债,自由得一无所有。可等她能够解除这份劳务合同的时候,决定权却并不在她自己,并且很可能因为自己提出了这个要求而连自由都失去。

褚楚见过庾佑之工作和面对下属时候的样子,说是无情的工作机器也不为过,他要是像那些古早言情的霸道总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