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另外两方就会因为同时失去了最大的对手,而孤注一掷斗个你死我活吗?如果会就好了!二皇子本就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本就等着他们你死我活互相消磨,为此才蛰伏至今。然而大皇子如今如此死法,另外两方又不是真的傻子,怎么会不疑心有其他势力插手?第一个怀疑的目标,自然便是当初“死不见尸”的二皇子了。

“你这究竟是在送我礼物啊……”二皇子叹道,“还是在给我添乱啊?”

安宁公主用指尖绕着发梢,极为娇俏地眨了眨眼,“你难道不喜欢?”

“喜欢,我自然喜欢!”二皇子得意地大笑了数声。他龟缩至今,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在龟缩的这段时日里,他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的。与邱氏和安宁公主所取得的联系,只是他这段时日所做出的成果中的极小一部分。他核心手下三十余名,自从搬来这地宫之后,留下的只有十余名。巡视四周、外出勘察、日常起居,都是这半数手下的任务。而另外那半数,则被他派往各方势力,蛰伏起来,顺势渗透,只等时机一到,一举夺权。

现在,正是这时机到时。

地宫内霎时忙碌起来,乙三也为传递消息而忙得脚不沾地,连给祁爱白好好辞行都找不着空。

安宁公主要回大雍,祁爱白自然也得跟着回去。虽然他们在安宁公主最开始到来时就料到了这一点,这两日内依依道别的话语也说过不少,但乙三原本是打算要好好送上一程的,临到头却忙得面都见不着,免不得要心下大骂。

想到乙三那乌云罩顶般的神色,祁爱白的心情倒是不错,与二皇子辞别时脸上都含着笑。

二皇子把手下们全支使得团团转,自己倒是抽出空来,亲自将安宁公主一行人及祁爱白给送出了山谷之外,还附送一群快马。

出了山谷,一行人先是骑马快行,等连夜赶了好几日的路,离开了硝烟弥漫的伽旻,踏入了暂时平和安定的大雍境内,才又购了辆马车。

安宁公主理了理被风吹散的鬓发,又坐在颇为舒适豪华的马车内补了一会妆,而后抬头朝坐在对面的祁爱白展颜一笑,“夫君过去不曾赶过这么多的路吧,累吗?”

祁爱白一哂。他是自幼娇生惯养没错,但马还是常常骑的,只不过是多骑几日,还难不倒他。更何况,要论娇生惯养,对面这人比他更甚。安宁公主连口气都没喘,他凭什么喊累?

他挑开帘子,瞧见路边后退的风景,定睛看了许久。

“夫君似乎很是不舍。”

“……不舍自然是有的。”祁爱白答道,“也有些庆幸吧。这次在旻迦国内走了一遭,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得了二皇子的照料,但来去的路上,也算是见识了何谓‘生灵涂炭’。这时候又回到大雍……虽然知道这么想不好,但还是免不了庆幸,幸好大雍境内不是那样。”

幸好他生在大雍……

这么想的同时,祁爱白又免不了想起还留在旻迦的乙三。乙三没法抑或只是不愿随他回到大雍,还留在硝烟四起的旻迦,还要为这硝烟再添上一笔柴,在其中往来拼杀,直到尘埃落定。

祁爱白免不了担心,却又只能说服自己不去多想,反正担心也是无益。

安宁公主在一旁闲闲地观察着他的神情,看他一双眉眼或喜或忧,瞬息之间便变了数次,觉得颇为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声笑令祁爱白回过神来,连忙放下帘子,将心绪调整好,看了他一眼,“公主可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