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笑一点头,外加两句话的时间里,邱晴已经对祁爱白多了些亲近之意。

然而,一想到昨日乙三那些话,邱晴心中的不爽便又重新翻了出来。

“那家伙昨天不是说过什么‘区区一个会动的木雕’吗?”邱晴道,“他昨夜说也要做一个出来,如何,现在做出来了么?”

祁爱白见他果真很在意这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面对这笑,邱晴与乙三的反应如出一辙。

祁爱白摆了摆手,笑着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邀请道,“不如你自己来看看?”

乙三昨日从白天到黑夜,少说折腾出了十几个木雕,虽然通通只雕了大半。现在那十几个木雕全都散在桌上,一眼看去,满目狼藉。

其中做得最好的那个,也不过是能拨一下,动一下,再拨一下,再动一下,离邱晴手中那个会跳舞的小人差了远不只十万八千里。

邱晴一个木雕一个木雕地看过去,压在心中一晚上的恶气总算去了不少。

“看他说得那么了不起,原来不过如此罢了!”邱晴边在内心暗爽着,边表现出了一副不屑姿态。

但他看着看着,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来。

这十来个木雕摆在一起,虽然各不相同,却一脉相承,清晰展现出了一整个学习的过程。邱晴忍不住拿起那些木雕,按照雕刻出的时间顺序重新摆放了一遍。这个顺序是十分容易判断的,因为每一个木雕在机关的设计上,都与上一个都有着莫大的差别,莫大的进步。

最初的那一个,粗鄙得压根不能称之为机关。最后的那一个,却已经有了一个雏形。

想到这个过程只有区区一白天加一晚上,邱晴的手心忍不住渗出了汗。

他回忆起了自己幼年时学习类似机关的时候。从最初那个粗鄙的木雕,到最后那个勉强的机关雏形,邱晴自己用了将近一个月。而且那还是在有无数书籍研读,无数长辈教导的情况下!

乙三呢?无书可读,无人指教,只有一个连自己都一窍不通的祁爱白在一边看着,却仅仅只花了一天。

邱晴默然地将那些木雕一个个拿在手里,一个个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去,再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摆回原处。他在心中不住自问:这就是所谓天赋吗?

片刻之后,邱晴向祁爱白告了辞,默默回了自己房间。

眨眼到了正午时分,乙三终于完成了巡视的任务,向自家主子报告完毕,而后便飞一般冲了回来,继续与祁爱白腻在一起。

咔地一声响,对面的房门却又一次被推开。

“我要与你比试。”邱晴从房内走出,看着乙三,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道。若有人在这个时候揭开他的面具,甚至能发现他此时是眼眶泛红的。

“啊?”乙三茫然。

“我要与你比试!”邱晴重复一遍。

乙三挑眉,“比试什么?”说着取出了自己的剑,“这个吗?”

“不是比武。”邱晴摇了摇头,“我不会武。”接着他抬起两只手,扬起袖子,将自己那两截细白的手腕给亮出来给乙三看,“我要和你比试的,是你我的双手。”

乙三越发茫然了。

邱晴从怀中掏出些木块,将其中一半向乙三抛去,“这是我们邱氏用来练习的小机关。”说着他将自己手中的一块木块摁了一下,木块顿时散开,成了一堆形状各异的更为细小的木块,“在祁氏,最基本的练习,便是让这个木块散开后再全部拼合。从最简单到最难,总共十种规格。而我们的比试,便是让这十个小机关全部散开,将所有的碎片都混在一起,然后由我们挑选出正确的碎片,再将这十个小机关全部拼合成原型。最先完成的人,便是胜利者。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