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还好吗?”他回头问。

真是奇怪啊,他现在只有终于手刃该杀之人的快意,却没有半分找回自身实力的狂喜。

祁爱莲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怎么了?那些混蛋该不会已经……”祁爱白想要朝她走去。

胸腔却忽然涌上来一滩血,溢出他的口中。祁爱白赶紧用手掌捂住口鼻,血液却越溢越多。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被染红的手掌。

鼻腔忽然也湿漉漉的,甚至连耳道里也涌出了液体,沿着耳垂低落,滴在他的肩膀,迸溅开来,红色的,也是血。

仅仅片刻间,祁爱白连视野都是红的。

那些刚刚被他找回,重新凝聚于经脉中的内力,此时已经失去控制,重新在他体内乱窜起来。

他的经脉,已经寸断。

祁爱白跌落在地,祁爱莲扑过来,抱着他哭。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分明可以不去管我!”

他望着自家妹妹,露出一个宽慰地笑容,想要开口问一句话,却只能喷出一口血液。

妹妹啊,这就是你的缘由,对吗?

34置之死地而后生

旻迦国内。

乙三已经在某处树冠上蹲了一天一夜,忍不住咒骂出声。

“你不过是去了一趟中原回来,怎么就变得这么急躁?”身旁的乙五皱了皱眉。

乙三横他一眼,暗道:我能不急吗?

他可还记得那天夜里祁爱白哭泣的模样。那夜他犯了错,本来如果第二天好好哄哄,要想获得原谅或许还不算太难,结果他却直接回到了旻迦,一口气弃对方于不顾好多天,连个面都没再见过。一想到回去之后该如何再面对那小子,他就头皮发麻。

“你最近老是心事重重。”乙五扬眉道,“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是不想为殿下办事了吗?”

乙三拢了拢袖子,轻飘飘回击道,“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你……”乙五气个半死。

乙三懒得再搭理他,继续边想着祁爱白,边心不在焉地监视着底下的宫殿。

半个多时辰后,后方来了一人。

终于可以换班了……乙三朝那人招了招手。来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殿下唤你过去,说是有事商量。”

乙三扬眉,“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商量。”

说罢,他便跃下那树冠,轻轻松松落到地上,拍了拍衣摆,轻车熟路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这又是一处宫宇,却不是刚才那皇宫,而是国主膝下二皇子的住宅。

乙三从暗道走了进去,来到一处阁楼。

“我不是和你说过?你明面上的身份已经办好了,现在是我正大光明的门客,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阁楼之内,有一名年近三十的青年,将一身金贵无比的衣裳穿得松松垮垮皱皱巴巴,脖子上手上脚上都是一条一条的金链子,整个人四仰八叉地靠着一张椅子,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好几篇水果和糕点,糕点旁直接就翘着一只脚。

“主人。”乙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接下来的话却将这恭敬给破坏了个彻底,“因为我忘了。”

旻迦二皇子嘴角一抽,险些用脚打翻那坛水果,“你就不能用心记着?”

“饶了我吧。”乙三坦诚地看着他,“那密道我走了十几年,从正门进浑身都不舒坦。”

二皇子无奈。乙字辈的兔崽子们都是被他从小养大的,不比甲字辈里那些被父皇交给他的老家伙们稳重可靠,但要问在他心里谁才是嫡系,还得属这些兔崽子。但兔崽子就是兔崽子,总有些臭毛病,只要不影响大局,他还是忍了吧。